孟傥不置可否的一笑:“张大人现在已经不是侯爷了,你我份属同僚,但是还没熟悉到可以凑到一块谈论上司的地步吧1
肖阿奴不屑的撇嘴:“既然份属同僚,有些东西还是可以互通有无的。反正咱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死,另外一个必死无疑。
张大人是什么为人我不了解,但是你应该了解才对。”
孟傥摇头苦笑:“我也不了解张大人,连北镇抚司的牟帅都不敢了解张大人。这个世上,最能够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而这个道理,张大人比你我清楚一百倍。既然他没有对我们下手的意思,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没必要掺和到大人物的斗争中去。”
肖阿奴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行,你忙你的去吧1
孟傥突然发现,这肖阿奴不笑的时候丑得让人作呕,但是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从大同知府衙门将卷宗全部搬回驻地之后,孟傥和肖阿奴带着所有南北镇抚司的侦缉高手住到了帅帐旁边。所有人的武器全部上缴,周围是重兵把守。
这都是他们自己要求的,而且,是没有得到张儒首肯的。
张儒对此不置一词,看完了卷宗之后,一切已经真相大白。
那些被屠戮的村庄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基本上都是跟白莲教有瓜葛的,几乎所有人都是白莲教的教徒。
这下,所有猜测落到了实处。
他不由在心中感慨:姜伟啊姜伟,你这闷葫芦做事,怎么就这么不过脑子呢!
同时心里还有的,是感动。
这个人背叛过他,背叛过锦衣卫,可在他真正危难的时候,却是这个背叛过他的人站出来对朝廷做了一件恶心的事。
他也不知道姜伟的所为到底是好是坏,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把姜伟给找回来。
“马璁,马璁。”张儒考虑了一个晚上之后,一大清早就红着双眼朝帐外喊道。
营帐被拉开,走进来的不是马璁,而是孟傥。
“你小子怎么进来了。”张儒微微皱眉,感到有些不满。
孟傥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张帅有事请吩咐,马副总兵回了大同左卫驻地。”
“哦...”张儒没问孟傥为什么会这么快出现,若有所思道:“你让手下的人多带些人出去,到所有村寨、坊市、集镇宣扬本将来大同的消息,务必把消息传递到大同的每一个角落。”
“属下遵命1孟傥站起来道:“可是大人,如果把您来大同的消息传出去,只怕白莲教的人会有异动。”
张儒不悦道:“跟我做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会闭嘴。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白莲教是不是会有异动,这事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属下遵命。”孟傥略感憋屈的离开了军帐。
剩下肖阿奴留在原地,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那双眼睛就像是附俎之蛆一样让人难受。
“知道你有什么事要做吗?”过了很久很久,张儒开口问道。
肖阿奴茫然摇头:“回大人,属下不知。”
张儒道:“你要做的事情不简单也不复杂,但是危险性比孟傥要做的事大,你敢不敢。”
“什么事?”肖阿奴下意识问道。
张儒笑道:“别急,在不知道你敢不敢做这件事之前,我不会告诉你具体是什么事,你只需要按照暗处的人吩咐做事就行。明日你去大同文轩号总号,找到一个叫心的中年人,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心?”肖阿奴在手心里写了几个字,不得要领:“大人,哪个新,就一个字吗?”
张儒淡淡道:“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给你解释一次,下次要是再跟孟傥一样多嘴多舌,哪里来的,你就回哪里去。”
感觉到张儒的不悦,肖阿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张儒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心’字,然后挥手示意肖阿奴出去。
孟傥的行动速度算得上快,才半天时间,大同城内就已经四处传扬着张儒领兵救援大同的消息,同时,这消息还通过市井小民之口,不断朝周边扩散着。
几乎只要是出来走动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甚至一些不该知道这个消息的大家闺秀,也都通通知道了。
一时间,大同人心涌动。
这种涌动,有一些市井小民对大人物的崇拜,也有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的试探,最让张儒感到头痛的是,一帮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竟然请了媒人给他说媒。
还好他在大同千户所的驻地,有点关系的人会严格约束自家闺女,没关系的人根本找不到张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