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神色一顿,嗫嚅道:“草民有一事想请侯爷免罪。@,”
“说来。”张儒道。
老者道:“侯爷原谅,侯爷不答应,草民不敢说。”
张儒大义凛然道:“你先说是什么事,本侯再答应不迟。不然你是做了为非作歹之事,本官岂能事先答应。”
老者拍着胸脯道:“草民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绝非伤天害理之事。只要侯爷答应放过我家少爷,草民甘愿赴死。”
张儒凝神想了一会,有些为难的答应了。
老者看他点头答应之后,这才道:“我家少爷加入了白莲教,所以才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那些人要造反,我家少爷不愿造反,所以草民斗胆求见侯爷,就是为了将功赎罪。”
“早知道是加入了白莲教,本官就不该贸然答应你。”张儒苦笑道。
老者一脸紧张:“侯爷莫非要反悔1
张儒摇头道:“不瞒老丈,我倒是真的想反悔,然而覆水难收,话都说出去了,要是再反悔,怕是对不住你这一片好心。
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我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老者道:“不愧是朝廷的定边侯,说一句是一句,佩服!我家少爷加入白莲教,还真是另有隐情。
我本大同煤商李家家仆,少爷是李家独子。
大同知府觊觎我李家家财,密令其妻弟带人强占我李家煤矿,然后更是设计害死我家老爷。
少年不过是个读书人,虽有秀才功名在身,无奈却无坚强后盾,值得忍气吞声。
为此,我家老夫人哭瞎了双目,少爷也只能离开老家来这大同府城投奔同好。只不过那同好迫于压力,也不敢收留,给了几十两银子之后便不再过问我等生死。
之后,少爷一想到那个作威作福的知府便心里有气,恰逢此时结实了富家公子杜山白,此人乃是读书人,跟我家公子有许多共同语言。
一来二去,双方相互熟稔,每番那杜山白问及公子家中情况之时,公子总是含糊其辞。一次酒醉,那杜山白再次问起,公子醉酒之后脑子有些糊涂,便和盘托出。
第二天双方清醒之后,杜山白带着一个叫木童的公子来到寒舍,说是有机会为公子一雪前耻。
可怜公子爷连做梦都在想着报仇,只是仇人太过强大,他的能力有限而已。这次有人把机会送上门来了,他自然不愿意放过,老奴说了许多次,公子都不肯听。
李家的南京只剩下公子一人而已,老奴在李家照顾了两代人,既然家主都说要报仇,我一个仆人焉能反对。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木童和杜山白,竟然都是白莲教中人。他们先是让少爷麻痹大意,然后一步一步诱惑少爷加入白莲教。
昨夜少爷回来之后有些心神不宁,老奴多番追问,才从少爷口中得知真相。
请侯爷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少爷,他也是受奸人蛊惑,并非真的想加入白莲教颠覆朝政。”
听完老仆的叙述之后,张儒有些怅然,没想到他第一个试点的地方,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早在数年前他参加第一次大同之战的时候,对大同的某些官员就展开了清洗,一些有劣迹的官员直接被他弄得远离政治。然而,这才几年过去,新的贪腐重新出现,而且还是一个级别不低的大同知府。
这样结局,不得不说有些让张儒感到寒心。
“情有可原,法不容情,你说本官到底该饶还是不该饶。”张儒有些拿捏不定的问了句。
这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李家老仆。
那李家老仆当然巴不得张儒说一声饶,毕竟他已经冒着天大的风险来了这,要是张儒不饶,那李孝之一家人都将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孟傥,带几个人,跟他回家,把人安全带回来,务必做到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张儒在驼背老仆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做出了让他放松的决定。
驼背老仆看到生机,眼中满是感激,马上点头哈腰的领着孟傥朝外面走去。
未到清晨,李孝之一家老小就被送到了大同千户所驻地,张儒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青年一字一顿道:“三日,我给三日时间,三日内白莲逆贼不发动攻击,你的人头会随着旗杆晃动。三日内若是白莲逆贼发动攻击,本官许你一世荣华。”
李孝之抬手揖了一礼:“敢问侯爷可还需要幕僚1
张儒诧异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孝之解释道:“孝之自问虽非经天纬地之才,却有些小聪明,若是三日内白莲教发动攻击,还请侯爷给个机会,让孝之一展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