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深宫之中,朱佑樘拉着杨廷和说了半天话,把自己的奶哥哥都晾到了一边。
张儒倒是不以为意,反正他就是为了举荐杨廷和,只要这个年轻人将来能够真正在朝中发挥他应有的作用,他离开的时候也能心安。
朱厚照着实做了一把乖孩子,不仅因为杨廷和教育的方式有些特殊,他不仅不觉得乏味,反而很多时候还会主动发问。
还因为自己知道父亲时日无多,还有偌大一个江山需要他去管理,他必须要成长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日子就像是流水一样一点都不留情。弘治十八年六月,已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弘治皇帝朱佑樘在看完儿子写的一片皇宫赋之后,终于倒下了。
当几个太监手忙脚乱的抬着皇帝到东暖阁龙榻上的时候,早已得到消息的李明海立马施针,这才勉强让皇帝没有当时就走。
张窈夭展现了她十分坚强的一面,在哭过之后,他拉着儿子紧急召集内阁几位大臣、六部尚书、定国公张儒、保国公朱永等人进东暖阁议事。
本来早就知道皇帝身体快不行了的众位大臣全部火急火燎的到了皇宫,有的人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
东暖阁外,朱厚照站在目前身边,眼中充满了坚毅。
张窈夭紧紧拉着儿子的手,眼眶通红的看着几个满头大汗的臣子:“陛下可能不行了,待会你们进去之后,有什么话赶紧说。本宫妇道人家,不宜在场的话你们尽管直说。”
“臣参见陛下1一众大臣跪倒在皇帝龙榻旁。
朱佑樘已经昏迷不醒,几个老大人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敢起来。
脸上已经扎满了银针的朱佑樘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李明海额头见汗,正在仔仔细细的诊断。
“李神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陛下醒过来?”跪了一阵之后,李东阳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张窈夭也看向李明海,虽然朱佑樘早就立了遗诏,可是皇帝最后的话语,最好还是让这些大臣听见为好。
李明海没有理会李东阳,甚至没有理会皇后,而是看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张儒:“文轩,不施针,还有几天活,施针,清醒完毕之后必死无疑。如何决断,你做主。”
张儒闻言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众人看到的是他已经完全被泪水打湿的脸。
这种悲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伪装出来的。
受了张儒的感染,张窈夭也不由再次流下了泪水。
只有朱厚照没有流泪,他知道父亲不愿意看到自己流泪,所以他拼命忍着。
一时有些拿捏不定,张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东阳咬着后槽牙道:“文轩,施针吧1
刘健也叹了口气:“施针吧1
张儒执拗的摇头,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开口。
他不能做这样的决定,他不能让一个医者,亲自把自己那个不是亲弟弟的弟弟送上绝路。
哪怕,皇帝已经油尽灯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