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起床,像刚才那样鼓起勇气,穿好衣服与鞋子,直接离开秦涛的家。
她好冷。
冷的缩成一小团。
身上的被子变得像羽毛,不能给她带来一丝温度。
她听到了门响。
知道有人进来了。
她不想睁开眼睛。
无论来人是谁,都已经不再重要。
最好是个刺客。
托娅丽绝望的想到,来一个刺客吧,让他割开自己的喉咙,自己从此离开这个世界。
什么也不用再想?
那些扑塑迷离的真相与假相,再与她无关。
有人朝炉子里加柴。
屋内似乎又暖了一些。
托娅丽舒展四肢,然后又开始发热。
一阵冷,一阵热。
托娅丽在短短的一刻之间,体会到了四季轮回。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秦涛?”
没有人回答她。
“是你吗?”托娅丽又问。
“是我。”秦涛回答。
他去而复返,看到炉子里的火快要灭了,于是就朝炉子里加了一些柴。
“你又回来干嘛?”托娅丽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到屋子里有一片淡色的蓝烟在浮动,于是揉了揉眼睛。
这是在山南,在秦涛的家中。
不会出现蓝色的轻雾,正因为如此,她才不相信会出现草原上的轻雾。
“秦涛。”
托娅丽揉过眼睛之后,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秦涛,你在哪里?”
“天黑了吗?”
一只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
托娅丽像将要溺死之人,紧紧拉着秦涛的手。
她的力气好大。
秦涛看到了她那双无神又无助的眼睛。
“你怎么了?”秦涛刚才去拿信了。
那不是从京城寄出的信件,而是来自山的另一侧,来自苍茫的草原。
秦涛早就派出探子,带着大量的金银,远赴草原,打听关于羌族的一切消息。
昨天晚上,探子的信回报说,羌族大汗被他的四子推下了台。
而他的四子只坐了一天大汗的位子,被就其它几个兄弟合力赶了下来。
六儿子坐当了三天大汗,然后又离奇失踪。
二儿子一举成为羌族新的大汗。
可是,他们的父亲还没有死,被他的儿子们囚禁在古尔木湖边的一个木笼内。
木笼浸在湖水中。
齐腰深的湖水已然冰封,老大汗被冻在冰中,他吃光了笼子周围的草,连草根都被抠了出来。
秦涛本打算让托娅丽看一下这封信。
自己并没有骗她。
发生的事实,远比她想像的更为残酷。
可是,托娅丽茫然的双眸,已经证明她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了。
“天黑了。”秦涛轻声说。
托娅丽一手紧紧拉着秦涛的手,另一只手在她意识的黑暗中胡乱抓着。
“点蜡烛啊!”
“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到底睡了多少久?”
“秦涛,真的是你吗?你能看到我吗?”
秦涛转身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不错,白雪皑皑的世界中,一轮明亮的太阳高挂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