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阿鲁感觉自己晃晃悠悠的浮在半空中。
他什么也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
这下可好了。
与公主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自己以丑陋的面孔,面对着这个世界。
他娘的!
阿鲁在心里大骂了一句。
自己这张丑陋到地不起列祖列宗的脸,也要好过这个肮脏的世界。
一群狗东西!
想拉自己下水,想要对公主下手。
靠他娘!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这群人得逞。
“我是死了吗?好冷!”
阿鲁躺在担架上。
两根木棍兜起一块熊皮,阿鲁就躺在熊皮上。
他没有死。
为了保护托娅丽,他浑身受了二十三处刀伤,鲜血已经浸透他厚厚的衣服。
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之中。
秦涛骑着大黑马,轻轻搂着托娅丽的腰,身后是浩荡的队伍。
朱大海带来了六千人。
现在秦涛就带着这些人出了永和山口。
他让娄玉林开出的通关文件书,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们这走到哪里了?”托娅丽问。
晨曦微露。
托娅丽眼中出现一丝清明。
“秦涛,我……我好像看到了。”
秦涛停下马。
看了看托娅丽的眼睛,越发的灵动,在她似雾一般的双眸中,倒映出初升的太阳,两点金黄。
“那你自己骑马吧。”
“怎么了?不想继续搂我了吗?”
“不想了。”
“你在说假话,我能闻得出来,你明明心里在想,却还在死不承认。”
“假话也是真话,只是感性与理性的曲别,角度不同,答案自然不同。”秦涛说。
出了山口,又经过一片莽莽森林,绕过似乎没有边际已然冰冻的沼泽,再穿过迷雾重重笼罩下的起伏丘陵,走过白昼又迎来黑夜,在一个梦幻般清冷的早晨,他们看到了平整的草原。
开阔的视野,使得随行之人的萎靡精神为之一振。
阿鲁坐在熊皮担架上。
他骂骂咧咧。
嫌天气太冷,嫌酒壶空了,嫌风太大,嫌抬担架的人笨手笨脚像抬棺材似的。
“娘的,我还没死呢,你们能不能慢点,给我酒!”
没人搭理阿鲁。
这厮从昨天晚上睁开眼睛之后,就在骂个不停。
阿鲁一直在笑。
笑得开心。
因为老子没死。
草原一直向前延展。
终于看到了古尔木湖,冰冻的湖面如同一面从天而降的大镜子。
“好大的水坑。”秦涛说。
托娅丽翻了个白眼,对秦涛说:“你就是个白痴,这是古尔木湖,我们的圣湖。”
顺着湖畔,一路向东。
托娅丽骑马如风,她为自己重见光明而感觉兴奋。
“阿鲁,我就知道你值得信任。”
“公主,我脸上的胎记还在吗?”
“你个丑鬼。”
“哈哈哈……”
阿鲁不再寡言,他经历了一场死亡之旅。
在昏迷之中,他看到了自己丑陋的脸,也看透了肮脏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