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前，云衣霓裳刚刚起步。
林奈一偶然间发现了云裳设计的衣服，很是喜欢。
曾经点名让云裳给设计了近一年的衣服。
所以有近一年的时间，云裳只给林奈一设计了衣服。
但是她没有见过林奈一，甚至都不知道是在给谁做。只是听慕非大概描述了她的样貌，职业，气质，性格，喜好。根据这些设计衣服。
因为可以给当时的云衣霓裳带来很大一笔收益，她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在场的，不止是林奈一惊讶地看着唐芷兮，杨诗情的脑袋是直接卡壳了。
而许漫和销售员都傻了。
许漫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或者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她刚才有多么的嚣张，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因为她嚣张炫耀的资本，是人家的东西。
“芷兮就是云裳？”林奈一道。
慕非点点头，语气透露着自豪：“是。”
林奈一看了眼慕非，然后就又看向了唐芷兮，过了一会儿，喃喃道：“那时候才多大啊。”
唐芷兮看着她没有说话。
“十几岁。”慕非笑道。
林奈一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不知是该感叹缘分，还是该感叹她儿子的眼光。她突然想给叶霖打个电话，诉说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
慕非看了看唐芷兮。
其实，整个云衣霓裳对于叶家来说都算不上什么。
但是相比于整个叶家，慕非能为唐芷兮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云衣霓裳永远都会作为她的倚仗。
慕非道：“林老板，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处理一点事情。”
“好。”
林奈一和杨诗情站在了边上，看着他们，顺便消化了一下刚刚的事情。
慕非看了看许漫又看了看那个销售员问唐芷兮道：“兮儿，刚才说的是要裁她吗？”
“嗯。”
“慕总，慕总。”销售员看向了慕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云裳设计师，我不知道这位女士和您认识。我”
“是别人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侮辱了？”唐芷兮反问道，“你丢人，云衣霓裳可丢不起这人。”
“对不起，对不起。”销售员不断地鞠躬。
唐芷兮没有理她。
“慕总，慕总。云总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从这儿离开了，谁以后还敢要我。”销售员说着掉了眼泪，“我还得养家呢，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唐芷兮看着她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从边上拽了一张纸巾给她，淡声道：“哭什么？”
销售员接过纸巾，以为是唐芷兮心软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云总，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您给我一次机会吧。”
唐芷兮看着她，又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衣服道：“衣服，谁先付钱给谁我可以勉强理解。但是刚刚人家来付钱，你都不给人家，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不会了，不会了。”
唐芷兮没管她，继续淡声道：“因为你的趋炎附势，你的无能，你的势利眼，得罪了人。最后买单的是云衣霓裳。今天这是我在这儿，人家卖我一个面子。如果我没在呢？明天云衣霓裳怕不是被拆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慕非和林奈一互相看了一眼，都礼貌笑了笑，又移开了视线。
许漫看着林奈一，身体一点一点变冷。
她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那到时候哭的可就是我了。”唐芷兮慢声道，“一个差点给公司造成损失的人，我有什么理由留着。”
“云总，云总，我”
“别说你要养家，谁不要养家？”唐芷兮打断她道，“你惹得事，你自己承担后果。”
销售员见求她不行，便看向了慕非：“慕总，慕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慕非看向她，顿了顿道：“眼泪擦干净，体面的从这儿离开吧。”
销售员泣不成声。
哽咽的哭声，宛若能把她憋死。
哭得林奈一都觉得她有些可怜。
唐芷兮没再看她，看向了许漫。
许漫在她看过来的瞬间，瞳孔蓦地伸缩了一下，整个人都往后踉跄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许小姐不应该道个歉吗？”
“我，我道什么歉。我又凭什么道歉。”许漫道，“怎么？你仗势欺人，欺负员工，你不应该向员工道歉吗？”
“云裳有云衣霓裳的管理权。她开除个员工而已，何来仗势欺人一说？”慕非皮笑肉不笑道。
“那，我，我凭什么道歉。我才不会道歉。知道我有多少粉丝吗？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们。”许漫扬着她高傲的头颅，誓死不想低头。
“那你试试今天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唐芷兮看着她道。
“你想干什么？你敢监禁我吗？”
唐芷兮看着她没有说话，甚至勾了下唇角。
但是许漫看出来了，她敢。
而且她冰冷骇人轻蔑的眼神告诉她，她不止敢监禁她，还会做更可怕的事情。
许漫又往后踉跄了一步，看了看唐芷兮之后，又看了看慕非还有林奈一。
这里的人每个人脸上轻松的神情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这个唐芷兮的眼神太吓人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
她可能真的从这里走不出去。
“对，对不起。我为我鲁莽的言语道歉。”许漫终究是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唐芷兮收回了视线，淡声道：“别只和我说。”
许漫看向了林奈一和杨诗情，顿了顿，走到了她们两人身前，鞠躬道歉：“二位，对不起。是我言语不当，有眼不识泰山，给二位添麻烦了。”
被众人捧习惯了的人，许久没有尝过低头的滋味了。这歉到了最后，说出来的话，都带上了哽咽的声音。
似是委屈的不行。
慕非见此，看了自己的秘书一眼道：“带这位小姐去平复一下心情。”
秘书马上会意。
慕非是要她带人去堵口的。
这许漫他们是认识的，一个明星，火了许多年，粉丝基础很牢固。
万一她借助她的粉丝，添油加醋说一些中伤云裳，中伤云衣霓裳的话，难免会惹一些麻烦。
而且这哭哭啼啼的从这儿出去，如果被拍到，对云衣霓裳的名声也不好。
“许小姐。这边请。”
许漫本就待不下去了，马上跟着她走了。
她走了，店里就剩了一个哭哭啼啼的销售员了。
销售员见求云裳和慕非都没有用，又看向了林奈一。学着慕非喊道：“林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要是从这儿被开除了，别的地方就不敢再用我了。”
她说着就要去拉林奈一的胳膊，但是唐芷兮先她一步，攥住了她的胳膊，没让她碰到林奈一。
“林老板，我才二十七，我还有孩子要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奈一年龄大了，容易心软。看着她这么哭哭啼啼的，是在是不忍心，便道：“芷兮要不放她一马？”
唐芷兮看了林奈一一眼，又看向了销售员，神色未有任何的松动：“公司的事情我没有参与过。但是所有员工培训的地方我路过两次。看见里边有一条服务理念：服务至上，一视同仁。”
销售员没有说话，低着头抽抽搭搭。
林奈一看着唐芷兮。
总觉得唐芷兮和叶寒之的处事手段有些相似。
“是你有过错在先。对云衣霓裳的名声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唐芷兮淡声道，“留着你，今天惹一个明天惹一个。你是想让云衣霓裳把人得罪干净？”
她一个员工的错误最终都会归结于云衣霓裳。
就像杨诗情说的“云衣霓裳就是这么卖东西的？”
“我不会了，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