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又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哥哥，领证那天，如果我没有进民政局，你也不会对程家佑怎么样，对吧。”
楚以墨因为她问题的跳脱，脑袋差点没有跟上：“也不一定。”
“你不会。”程南枝道，“我也知道你不会。但我还是顺着你的威胁进了民政局。我是不是很讨厌。”
楚以墨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天，我知道我不该进去的，可是那一瞬间私心占据了理智。”程南枝突然带上了一点哭腔，她吸了口气，把哭腔压了下去，“我下车之后，本来是想离开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进了民政局。我情绪不好，有我弟弟的原因，但还是因为讨厌自己。”
楚以墨还是没有说话。
程南枝不敢去看楚以墨：“我一边不答应的你的追求，又一直在你身边。我知道我该离开，离开帝京，但是我又贪心地想多多在你身边。”
她一边说着，实在是有点控制不住，眼泪掉在了被子上：“我总想着，万一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就看不见你了。所以我就贪恋地想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多一点，再多一点。”
楚以墨抽了两张纸巾，起身，掰着她的头，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她一抬头，眼泪就顺着眼尾往下流。
楚以墨轻轻给她擦着眼泪，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程南枝一听他的声音冷了下去，眼泪流得更厉害了，顿了顿道：“就是突然想说了。”
“程南枝，我想听实话。”楚以墨沉着眸子看着她。
程南枝想把视线移开，但是楚以墨捏着她的下巴，非要让她看着自己。
程南枝动不了，吸了吸鼻子道：“我害怕。”
“怕什么？”
“怕死。”
楚以墨没太听明白。
程南枝抽噎了两声：“世事无常。怕死了，见不到你了。怕死了，还没有好好跟你相处一段时间，还没有说一句喜欢你。”
楚以墨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人也有些发怔。
“我不想管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我也不想管我配不配的上你了。”程南枝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话说得有些艰难，“但是，但是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在利用你的喜欢接近你。”
楚以墨抱着她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程南枝小声抽着气：“哥哥，你会讨厌我吗？”
“怎么会讨厌你？”楚以墨拍着她的背，“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猜定了你会进民政局才把你弟弟的事情拿出来说的。”
程南枝小猫一样，轻轻嘤咛了一声。
楚以墨干脆让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腰间，让她把眼泪都蹭在了衣服上，摸着她的头道：“南枝，那不是私心。那只是我们小南枝在喜欢哥哥。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还有，这位程小姐，你先搞清楚一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追着你，是我强硬地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如果不是我想见你，你觉得你见得着我吗？”
“见不到。”程南枝哭得晕晕乎乎，但却突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楚以墨眉眼染笑：“这不就是了。实话实说才是好孩子。这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什么？是不是和我的脑袋构造不太一样？”
程南枝又抽抽了两声。
楚以墨有点心疼，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给她擦了擦眼泪鼻涕，然后俯身和她平视着：“喜欢哥哥吗？”
“喜欢。”程南枝看他一眼，又垂下了视线。
楚以墨亲了亲她哭得水一样的眼睛：“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南枝，我们的一生很长，我们会相爱一辈子。以后别嫌哥哥老。”
程南枝摇头，但是刚摇两下，就晕得厉害。
楚以墨及时按住了她的小脑袋不让她动了，抱着她靠在床上：“别动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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