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拾起小提琴,我才幡然醒悟到过去借故躲避星媛课后辅导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我之所以会有如此感慨,倒不是因为心疼学习小提琴的花销,毕竟在得知我的经济情况后,刀子嘴豆腐心的唐欣爽快地给我免除了一周一次的练习课的学费。
如此一来,每月学琴的费用便不至于超出我的预算。问题在于唐欣和她的许多同学都奉行着严师出高徒的教学理念,即使在面对和她年龄相当的同学时,也绝不留一点情面。
在教学过程中,疾言厉色地训斥我的各种失误自是少不了,而每当发现我持琴、持弓、按弦的动作不标准时,她更是会用尺子狠狠地打我一下以示警告。
由于舍不得浪费宝贵的上课时间,我总是会忍耐到下课才满心委屈地把被打得通红的双臂递到她面前表达内心的不满。
本以为我的伤痕多少能唤起唐欣的愧疚感,不料她却理直气壮地告诉我,这是练就肌肉记忆的代价。
我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敢反驳她的话。记忆所及,星媛待我总是很温和。
她从未因我的笨拙而说过半句重话,更莫说用责打来纠正我的姿势了。
作为学生的我自然不敢断言哪种教学方式更为合理,只是如果可以选择,我更愿意星媛来做我的老师。
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我和唐欣变得熟络起来。从日常的闲聊中,我了解到唐欣家境富裕,从小衣食无忧的她着急赚钱的原因仅仅是为了兴趣。
在此需要说明的是,唐欣志不在教学,相反,她对自己缺乏耐心、根本不适合当老师一事颇有自知之明。
尤其是在面对像我这样领悟力奇差的学生时,她便更加压制不住心中的急躁。
按照她的说法,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定然连一秒也容忍不了我的愚钝。
她告诉我,自上大学后,她迷上了养多肉植物,无奈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父亲偏偏莫名地反对她的这个爱好。
为此,说一不二的她和同样倔的她的父亲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最终,双方同意作出退让:她的父亲答应不再干涉她的爱好,条件是要她承诺在养多肉上绝不花他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