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蕴正准备寻个借口早些离席,却是被身侧的男人冷声拒绝了。
“蕴娘还是留下来吧,本都护怕一不小心,怀中的小野猫就要被人拐跑了。”
“好你个萧承毓!你个混蛋!你个骗子!”
姚蕴气得头顶直冒青烟,白皙小手在底下拽着他的金玉腰带恏了他两拳。
坐在下首一旁的崔长霖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瞥来,将她的每个动作尽收眼底,只觉得他们二人是在打情骂俏,心底更是微微刺痛。
下首的官员们轮流敬酒,官员们都是人模人样、毕恭毕敬的,却不知这平静的水面之下早已暗流涌动。
觥筹交错之间,崔长霖已然几杯烈酒下肚,他摇头晃脑的,突然猛地灌下了一口烈酒,摇摇摆摆地起身到前头行礼。
“都护,下官今日壮着酒胆,有一事不吐不快。”
“哦!”萧承毓直起了腰背,满脸不虞地盯着他,“崔长史,有何要事定要在今日如此的好日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啊,若是说错了话,本都护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姚蕴身形一怔,眉头微蹙,这崔长霖不会借着一股酒劲在放肆胡言乱语吧。
崔长霖恭敬垂手一礼,朗声道:“下官明白,还请都护听下官一言。近日下官走访了周边四州的专卖盐铺子,察觉近日的盐价还是一直高居不下,下官长久苦恼之。”
萧承毓沉了沉眼眸,有些恼怒道:“哦,崔长史突然提这一茬,到底意欲何为?”
“回都护的话,下官苦思多时,而且学习借鉴了远在江南道的通州刺史柳公的改革之法,因此想出了一个新法子。”
“嗯,说来听听?”萧承毓满脸质疑地瞅着他。
“官商结合,借商卖盐,减税利民。”
此话一出,下座的官员们皆是倒吸了口凉气,四处观望,不知所措。后头的富商家眷们却是笑意上头,蠢蠢欲动,窃窃私语。
姚蕴这时才明白过来,这是萧承毓与崔长霖联手合作的一场大戏呢。若不是得了萧承毓的示意,崔长史又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这样大胆出新的改革之法呢?
他们特意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前提及此事,让他们毫无防备招架之力。而后头的富人商贾们知道自己有利可图,自然会纷纷转头向着大都护这边,而且还会暗地里努力促成此事。
静默了片刻后,崔长霖清了清嗓子,继续坚定道:“大都护,我们官府还是统一收购各地盐户的盐货,不过是将盐货直接卖给颇具规模和资质的商户们,商户们各自定价来贩卖盐货。不知大都护以为如何?”
这话听起来像是说给大都护听的,其实却是说给在座各有心思的官员们听的。
萧承毓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摩挲着下巴,颇为满意地微微颔首:“听上去的确可行,不过这些商户该如何取决呢?”
崔长霖淡定一笑:“大都护,今日四州的富人商贾皆汇集于此,不如就让有意之人先报上名来,日后再制定法规细细挑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