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好她的尸首,找人去查明她所服下的是何种毒物,再仔细检查她的身上是否有留下过什么痕迹。”
萧承毓心底澄澈,幕后之人既然送她入了这都护府做奴婢,断然没有再能让她活着出去的道理,她就是一个弃子了。
得了命令,萧二此时却没有即可离开,反而有些犹疑道:“都护,姚娘子说要去查验那女子的尸首,还说要向她认识的一位老前辈请教。属下一时拿不定主意,还请都护做主。”
“无妨,让她去瞧一眼,你先下去吧。”
萧二微微松了口气才转身离开。其实他方才就已经让姚娘子进去了,实在是顶不住姚娘子热诚恳切的求情,幸好他没做错事。
姚蕴仔细查验过了她的尸首,将种种症状皆写明在信中,再托人送去给祁连山上的老头郎中。若是老头郎中的话,他一定能根据这毒药寻到蛛丝马迹的。
萧十三是因为她的命令才留在了地牢里头看守犯人。无论如何十三是因她而死,她都都无法咽下这口气,日后定要寻了机会亲手为他报仇。
日子过得飞快,鸟飞兔走,转眼便是深秋时节了。
盐税改革如火如荼地稳步推进中,在这北庭都护府管辖的六州之内,通过层层选拔,总共有四家颇具规模的商户获得了官盐专卖权。
实行了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这六州内的盐价已经降到了每斗一百七十钱的价格,的确是大有成效。不过这盐税改革之路道阻且长,日后恐怕还会横生波折。
事关民生的盐价降下来之后,周边百姓的手头宽裕些许,欲要离开故土举家南迁、另谋他处的想法亦有所松动。
北庭都护府的后门处,侍卫们将一箱又一箱沉重又磨损的破旧木箱子搬进了某一处隐蔽屋子里。
“都护,这里是满满当当的一万两黄金。还请你过目。”
姚蕴抹了抹额间的热汗,长舒了口气,要把这一万两黄金全部都点算清楚,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萧承毓蹲下身去,随手捻了捻其中几块金块的底部。金块底部的产地和编号刻字已经被烫得平平整整,一点痕迹都摸不出来了。想来这一万两黄金早已被重新融烧提炼过一遍,这可就是干干净净的钱财了。
他抬眸瞧她,幽黑深邃的眼眸子里熠熠生辉,有意无意地透出几丝赞许。
“蕴娘果真厉害,未雨绸缪。”
姚蕴明白他意有所指,颇为认可地微微颔首:“那是,我姚蕴做事还请都护放心。”
“不过,余下的两万两黄金,不知蕴娘有何打算?”
“都护,我是市井生意人,守信为本。不过嘛,都护身居高位,处置我就如同揉捏掐死一只蝼蚁那般轻而易举。妾身我还是要留个心眼不是嘛?下一年,妾身会再继续将余下的其中一万两黄金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