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男人一愣,很是意外她的做法。
“你要杀了他们二人?”
“其一,他们是北狄人,就是大周的敌人,若能杀了他们,小女我也算是为大周,不,自然是为战场前线上的萧家军分忧了。其二,他们方才是如何轻视侮辱我的,你都听得一清二楚,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若是不想帮我就莫要挡道。”
若是说方才她揭穿他撒谎只是意外,如今她甚至还提及到萧家军,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敬佩,犹如巨槌撞钟如雷贯耳,震得他久久难以释怀。
不曾想这深山里头的小娘子还有如此凌云壮志和开阔眼界。
不过出于私心,为了他自己的行踪和安,这两人也断然是不能留下活口的。
他爽朗大笑道:“小娘子好气魄,在下佩服,这个忙在下帮定了!”
两人一同合作拖起极其沉重的木头担架,往东侧深山里头走去。
才走了半刻钟,恍惚之间就听到某个方向传来轰轰隆隆的动物嘶鸣,是十几只野猪在轰轰嚎叫、嗷嗷待哺。
姚蕴放下了担架,笑盈盈地望着地上二人,仿佛只是在轻松愉悦地欣赏着一副绝美画卷。
“我们汉人有一句古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惹谁都好,就是不能随便惹女人。”
她斜着支起一侧木头架子,架子上的二人睁大了惊惧的眼眸子,就如同残骸一般窸窸窣窣地坠入深坑之中。
吱哩咔啦哗哗作响,洞口乌漆麻黑,幽深不见底,再也瞧不见任何踪影。
回到了小木屋后,姚蕴连忙喝下几口新煮的热茶,尽量忽视掉加速狂奔的心跳,抑制住发抖战栗的白皙玉指。
萧承毓察觉出她的异常,知道她虽然看上去坚定从容,其实心底还是忐忑不安的。
“小娘子,你要明白,今日如若不是他们死,日后被埋在那深山幽谷里的,就只能是你自己了。所以这一次,你没有做错。”
姚蕴紧紧握着茶碗边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郎君你、你杀过人吗?”
“杀过,杀过很多北狄人,杀得都麻木无感了。不过他们都不是枉死,而是一命偿一命。”萧承毓毫不掩饰地脱口而出。
姚蕴一怔,口中的苦涩酸凉渐渐消散开来。
“我明白的,多谢郎君开导。”
这一日夜里,春雨终于消停了,芳草清新,日头明媚。
两人皆极有默契地对昨日之事避而不谈。
午后,一只白色信鸽叽叽喳喳地落在屋外枝头上。
姚蕴笑意灿然,欢欣雀跃地小跑出了屋子。
看过信件后,她笑意愈浓,回了屋子麻利地收拾好几样药材。
“郎君,我要去山上送一趟药材,你且先好好歇着。”
萧承毓瞧着她伶俐欢欣地小跑出了屋子,不过一小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人,突然觉得心里莫名空荡荡的。
不过片刻,屋外突然响起了极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