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郎,你、你来了......咳咳咳......”
崔氏见到男人前来,艰难吃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身侧的萧秀盈扶她起身。
“夫人,不必勉强......”
廖逊见她仍要固执地坐起身来问安,连忙走到跟前欲要接过她摇摇欲坠的惨白手腕。
抬眸之时,他目光一怔,才终于扶住了崔氏的瘦削手臂。
“来,我亲自喂你饮几口汤药如何?”他的嗓音轻柔细语,似脱胎换骨那般完全沥去了上阵杀敌的粗莽蛮横。
“太苦了,而且、而且也无用,咳咳咳......我、我实在是咳咳咳......”
“好夫人,听我的,若是能多活几日,我们二人便能长相厮守多几日......”
崔氏被他好声好语哄了几句,终究还是答应喝药:“我、我想要慧空女冠的、咳咳咳、的蜜饯粉子,这样就不会太难受了、咳咳咳......”
萧秀盈原是一直跪在床尾边的,垂头拱手、端庄稳重,毫无出头之意。
甫一听到崔氏唤她的法号,她小心冀冀地往前挪了两步,恭恭敬敬道:“贫道这就将蜜饯粉子取来,还请节度使和夫人稍等。”
片刻之后,崔氏强忍着酸涩服下汤药,嘴馋多尝了几口蜜饯粉子,很快就安稳入睡了。
廖逊看着桌上的一小盒橘黄色的甜味粉末,再转头望向内间胡榻帐帘内安睡的娘子,似在若有所思。
萧秀盈见他眉眼微蹙,以为是自己自作主张做错了事情,连忙跪地求情,不过嗓音却依旧娇软,还带着点点勾人羞怯。
“回、回节度使的话,贫道知道夫人一直不愿意喝这苦涩的汤药,可是蜜饯果子太大太硬,夫人亦是嚼不动咽不下,因此贫道才想出这个法子来哄夫人喝下汤药的。这蜜饯粉子是由山药、山楂和枸杞等温补药材研磨制成了粉末,入口即化、滋阴温补。若是贫道妄为了,还请节度使责罚。”
身前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无妨无妨,你亦是为了夫人着想,有什么好责罚的,快起来吧。”
“多、多谢都护。”
“这蜜饯粉子对重病卧榻、难以咬嚼之人来说的确大有用处。你怎么会想到用这山药、山楂和枸杞做成甜果子再磨成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