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荆钗桦这种级别的人,分寸感的掌握肯定是行家,像这种话多半是推辞。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面上却谁也不点破谁。
郁临推了推奶茶:“昨天看荆总晚上点了杯奶茶,这是公司里专门自己煮的,荆总试试。”
荆钗桦接过杯子,有些讶然。
她神色难掩纠结,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伪装出游刃有余的商业话术:
“郁总,昨天我被困电梯的时候,感谢您救了我。”
不等郁临回话,荆钗桦就叹了声气,苦笑一下抬头道:
“很多人都知道我这个毛病,乘电梯同行人数不能超过五个,楼层受不了十层往上,电梯里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心悸心慌,难以呼吸。”
“甚至连我母亲,也以为我是简单的场所恐惧症。这些年我在心理治疗下,我确实恢复了不少,也曾经一度以为我恢复正常了,但是直到昨天,我才发现,它根本没有放过我。”
郁临适时提醒:“荆总,虽然我有心理咨询师基础培训合格证书,但是我还是建议您选择专业的心理医生。”
荆钗桦摇了摇头:“我说的‘它’是指……那些东西。”
郁临动作微顿。
反正都已经说到这步了,荆钗桦索性也就敞开了讲:
“郁总,实不相瞒,在电梯里我看见了小景总拿出了一张符,而那张符,是在你念出那一段话之后才亮起来的。
在此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窒息感和慌乱感少了很多,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回去之后我查了一下,那段话是道教的净心神咒……郁总,求你帮帮我和优优。”
说到自己女儿,荆钗桦平日里女强人的形象全然不在,她捂着脸,轻声道:
“就在昨天,我看到了优优的身上,也出现了和我如出一辙的黑影。”
郁临放下陶瓷水杯,敛了敛眸。
从荆钗桦的描述来看,多半是沾染了煞气,但是安正常情况下,煞气是不会转移和传染的,除非上一任宿主死亡。
但是荆钗桦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就像之前在医院录制的那期节目一样,煞气依附的是郁菀带来的玉佩。
而现在,煞气选择的依附对象则是荆钗桦,不过从效力来看,荆钗桦身上的煞气应当不多。
从面相上来看,她甚至看不出对面身上的异常。
这就有些古怪了。
荆钗桦进一步解释道:“我确实被困过几次电梯,但是却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心理阴影,只是在一次外出旅游后,我又在景区的电梯里被困,那次的经历完全不一样……自此之后,我的情况就变得严重了很多。”
郁临在纸上记了几笔,抬眸问道:“旅游地点,还有——那次优优去了吗?”
荆钗桦目光微凉:“jz市木福山同雨客栈,优优也去了,但是她没有和我上一班电梯。”
郁临点头,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两张空白符纸,当着荆钗桦的面拿朱砂笔开始绘制起来。
画完最后一笔后,郁临拿出消毒过的小针,有些牙疼地对着自己的指尖比划了一下。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忍痛选择了最不常用的左手小拇指,刺破指尖,在两张福禄上都滴了一滴血。
血珠在碰到符箓的那一刻就像水滴回到大海,悄无声息地融了进去,两张符都闪过了一道微光。
荆钗桦难掩惊讶,下意识起身后退半步:“竟然……我竟然真的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