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方这番言语一出口,就连山林也陷入一片静谧,鸟儿不叫了,风也不吹了,连树叶的簌簌之声,都没有了。
仿佛都再为他这番话喝彩。
三无都明白他的意思,顾朝辞赢了,他们再报仇,打不过就准备横尸当场。
其若是输了,必然非死既伤,他们若再坚持报仇,那就是捡便宜。与此时出手,又有何异?也只能转身离去。
虽然二道这样做,不利于三人,可对方这番话,说的半点也不差。
武学之人该坚守的道义,那是永远都要有的,否则哪有脸,以什么名门正派而自居。
“是,凭师兄吩咐。”
王志坦长剑归鞘,只是两只大眼珠子,瞪的好似铜铃一般,满含愤怒盯着顾朝辞,一眼不眨。
可顾朝辞听了二道对话,却是暗暗吐槽:“这也太迂腐了,遇到仇人,直接杀不就完了!
还顾及这,顾忌那的,哪来这多讲究?
这帮江湖人,有时傻的可爱!”
又转念一想:“唉,也是!
这江湖也正是有了这种正直之人,坚定信念、维护道义,方才有滋有味。
前世利己主义大行其道,若在此世,人人观念仍是如此,这江湖还是那个,令人向往的江湖吗?
你闯荡江湖,总是格格不入,莫非还不懂吗?”
想着眼神如电,缓缓扫过无相无嗔无痛三人面上,朗声道:“怎么样?
有没有觉的,真教能被尊为天下武学正宗,也不光是因‘中神通’被尊为天下第一高手,
人家徒孙为人处事,也胜过尔等百倍!
你少林寺也是名震武林,却不知怎么,教出你们这帮人来!”
说话间,就感觉三无攻势猛然一衰,微一寻思,应该不是什么诱敌之计,这是破敌之机到了,当即大喝一声:“着掌力!”
言犹未落,他顿时发皆上束,衣衫猎猎,掌力已催迸而出。
三无本就已经丢了大人了,又被他冷嗖嗖的眼神一看,还如此抢白,可又不能辩驳,也不知如何反驳,当真是求胜不能,求死不得,心气顿时一衰,劲力自然弱了。
只听他这一喝,蓦然间,就觉对方一股劲力不绝传来,如山洪爆发般汹涌而至,其势沛然浑厚,再莫能挡。
三无均是眼前一黑,胸口滞涩,“哇”的一声,无相手臂更是奇痛彻骨,如被火炙,“铛”的一声,长棍脱手,被双方劲力一激,直飞上天。
他人在半空,也是口中鲜血狂喷,直接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可鲜血不绝洒落在了山道上,甚是凄惨瘆人,“扑通”一声,摔落下地。
与此同时,无嗔、无痛也被顾朝辞这股掌力,将他们自身内力击回,胸口如中重锤,一口鲜血喷出,立足不稳,“腾腾腾”向后急退数步,地下山道上,都印上了两对脚印,可见这股力道之强。
这时的二人,只觉身体疼痛,还则罢了,可吐出一口血后,胸口还能憋了气,带的自己呼吸不畅,急忙想要运气调息。
可随即身脱力,如堆烂泥般,瘫坐于地。
而顾朝辞震飞三人,早已借力飘身退后一丈开外,免得被喷上鲜血。
而今见三僧俱是委顿在地,面白如纸,显然已被自己内力回击入体,胸臆受伤,再无一战之力。
这时无相的那条长棍,也由空坠落,“铛”的一声,棍端插入山道,又滚落在地,刚好砸在无嗔、与无痛的脚腕上,两人痛的眉头一皱,俱是一声闷哼。
这长棍落下到倒地,其实速度也不快,可两人如此身手,连挪脚躲避也是不能,可见受伤之重。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顾朝辞猛觉自己后心一凉,伸手一摸,原来是衣背微湿。
他重提一口内息,精神为之一振,这番恶斗,虽没让他受伤,但也令他损耗过巨。
这也非力不如人。
主要是打架,还得时时刻刻记着,不能将人给打死,这对他目前修为来说,太耗费心力了。
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为什么那些绝顶高手,俱是神功非凡,与人打架干几天几夜都没事,但是一用内力为人疗伤通脉,只需几个时辰,就会大伤元气,难以恢复。
就是因耗损内力,实则只是其次,最重要是心力耗损太过严重,因为用内力为人疗伤乃至通脉,太考验内力精准控制力了,什么时候轻,什么时候重,半点差错也不能有,但有丝毫轻忽,那就是帮人不成反害人了。
自己若毫无顾忌,力求杀人,这三和尚也不够自己打,可想要打的他们只受伤、不丧命,又要让自己留有余力,防止被人偷袭,这要求对自己目前太说,还是太高了。
动念间,就见王志坦,意欲迈步开口,顾朝辞对其一挥手,示意闭嘴停步,又移目看向三无,哈哈一笑道:“三位大师,照我平日脾气,你们这般对我,我是非一报还一报不可。
如今要取你等性命,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我心里明白,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所知,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还请回去禀报贵寺师长,他们毕竟都是有道高僧,想必也能明白,其中蹊跷之处。
至于越俎代庖之事,日后等我有空,自当亲赴少林,面见贵寺方丈,以释怨愆!”
他说到这里,迈步过去,捡起适才无痛射出的梅花镖,在手里一抛一抛,看着无痛,微微一笑道:“不过,无痛你掷棍夹镖,甚是阴狠,发镖刺我面门、胸口、小腹……”
他口中说着,左手分指自己身上几個部位。
真教崔、王二人还不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