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连连退出几步。顾朝辞酒水中,注入内力,那是何等威力,直打得两人鼻血长流,面皮灼热刺痛,宛若千万把钢针攒刺一般,一时间,竟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张九郎登显怒色,转眼一望,只见一桌坐着两人,一青衣男子及一红衣女子。
年纪均在二十上下,男子生得好生英俊,竟比自己还要强些。女子樱唇雪肤,妙目流转,真是个绝色佳人哪,这方圆百十里有名的美女,都被她给比下去了,好似姐姐也不及她好看哪?
他心念电转也只一瞬,不由抬手用扇头挠了挠下巴,又寻思:“瞧两人这气派,似乎有点来头?
可父老乡亲都看着呢,我若不找回面子,以后岂不是,又成了众人笑话?
再说了,这在曲阜一亩三分地,我又怕他何来?这女子又如此美貌,我姐夫见了,不得爱煞了!他岂能不为我出头?”
想到此处,张九郎心雄胆壮,腆胸叠肚,朝着穆念慈走来,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是迷人的笑容,轻声道:“小娘子,敢问芳名?在……”
他话未说完,一只快子斜刺里飞来,直撞入他的口中,登即满嘴鲜血淋漓,吐出四五枚血淋淋的牙齿,又是“嗖嗖”几声响,四根快子,分别插在了他的双臂腕脉,以及两腿的“环跳穴”上,他那里站立的住?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哀嚎起来。
顾朝辞若非摸不清,那乞丐整这一出,到底为了什么。早都要了这等人渣性命了,哪能惯着他,在这耀武扬威的。
不曾想这狗东西,还贼眉鼠眼盯着穆念慈看,自然以“甩手箭”手法掷出快子,以作惩戒,只是废了他的四肢,没直接杀人,这对顾朝辞来说,已算克制了。
王三儿先前见,顾朝辞出手大方,是个了不得的主顾,自己自然得罪不起,但如今不比方才,现下自己是和张九郎张大爷,站在一边儿的人,纵有甚么干系,张大爷、孔家还能不为自己担当吗?
想到此处,当即过去搀扶张九郎,嘴里还念叨着:“喂!你这相公外乡来的吧?
好不晓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张相公可是好惹的,我……”
顾朝辞本见这家伙见风使舵,欺软怕硬,嘴脸难看到了极点,心下本就有些不满,而今见他敢跟自己扬言,哪还忍耐的住?
毕竟入了欺软怕硬、趋利避害这一行,最重要得分清形势,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岂非辱没了此道高手名头?
明明一件正常事,非被他玩出了反派嘴脸,难怪人人自己,私下里会如何做,不得而知。可在明面上,都看不起欺软怕硬之人。实在是如王三这般人,不能掌握此道精髓,施展出来,也太过令人恶心了。
当即冷哼一声:“蠢货!”
甩手一挥,一根快子再次射出,直接插进了对方嘴巴,这王三嘴里吃痛,连忙丢下张九郎,朝楼下跑去,顾朝辞也未阻拦。
张九郎本见伙计随声附和,神色间还颇有几分得意,可没想到对方直接出手,眨眼间就将人打跑了,他转眼一看自己身后,那“曲阜双熊”已然见势不妙,情知这是遇上武林高手了,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哪还顾得上自家主子?转身跨步便往楼下蹿去。
顾朝辞手边,再也没了多余快子,右手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往桌边一捏,登时在桌边上,捏下一小块木块。
食中二指一弹,“嗤嗤”的两声响。
“曲阜双熊”两人正自一大步,跨将出去,那木片同时撞在两人右腿“伏兔穴”上,登即右脚酸软,跪倒在地,又听“嗤嗤”两响,两人左腿也是一麻,一齐滚倒在了地板上。又是“哧哧”两响,两人连开口说话,亦是不能,哑穴业已被封。
顾朝辞虽不会“弹指神通”那种涉及到去力、回力以及指力外放的高妙法门,但以深厚内力,如普通小孩弹弹珠一般,收拾几个废材,也不为难。
张九郎见到这一幕,那张脸顿时惨白如纸,两只死鱼般的眼睛,呆滞之中,还透着一股丧胆丢魂之气,下意识想要起身,双腿不但不听使唤,还痛的他龇牙咧嘴。
顾朝辞双目精光闪闪,睇视张九郎,彷佛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说说,你仗了谁的势,这等狂狷!”
他虽搞不懂老乞丐,玩的哪一出,但从这人嘴里,或许还能猜出点什么!
这时的张九郎,虽然骇然无极,可还是放声大叫道:“你厉害!可你又敢奈我何?
我姐姐可是“衍圣公”三公子的枕边人!呵呵,孔家,你不会没听过吧?”
顾朝辞眉头一挑,思忖片刻,呵呵一笑,悠然起身,慢慢朝他走了过来,那张苍白有力的手掌在他面前,也握成了拳头,还慢慢的,一寸一寸的逼近。
霎时间张九郎,浑然忘了死期将至,死鱼眼圆睁,骇惧、疑虑、难以置信的神色交杂其中。可他也只能眼看着,这拳头轰然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砰”一声爆响。
张九郎只感身一震,随即身剧痛难当,可又发不出丝毫声音,舌头能动,可嘴再也张不开了。眨眼间,那幅身躯已如堆烂泥般,瘫卧于地上。
顾朝辞这么打出一拳后,自己也觉欣然,寻思:“今天施展这大伏魔拳,不到两成力,就能打的他,身筋骨寸断,还没让他立时毙命。看来近些时日,武功果然大有进境!十数日前,我只怕要将人,打成这副模样,最少得用出六成力才行啊!”
想着垂目看了一眼张九郎,见他鼻孔中还有微弱气息,左掌探出,按住对方胸口气户穴,内力鼓荡之下,又为对方度了一股内力。
顾朝辞得了九阴下卷以后,无时无刻不在琢磨武学要义,什么刚柔轻重,收发随心。心里想着,尽快达到随心所欲,无往不利,举手投足,无不恰到好处的神妙境界,才算不枉费自己这身神功。
如张九郎这般货色,自被他废物利用,当做练功用的人肉靶子了。
张九郎一得九阳内力滋养,当即睁开双眼,他虽受了重创,可此时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恶狠狠盯着顾朝辞,嘴里无法发声,只能“呜呜”不停。
可顾朝辞是什么角色,见他还满含仇恨盯着自己,左手收回,轻轻向上一挑,两道细细的血线,便从张九郎眼里流淌下来。轻声道:“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
毕竟上天向有好生之德,你只是身筋骨断裂,说不了话,看不见东西而已。
凭孔家实力,养你一辈子,也不在话下吗,你还不用费心奔走,只需躺平就行,这等生活不知有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你也就不用感谢我了!
让你那姐夫,给你养老送终,岂非天大的面子!”
张九郎身疼痛,早已陷入痉挛状态,可顾朝辞的话,一字一句,都好像大铁锤敲在了他的心房上,他也只是身子一颤一颤的,心里就一个念头:“这人是个魔鬼!”
想着突觉下身一热,他知道自己,这是尿了,当真羞愤欲死!
顾朝辞之所以,没直接杀了他,就是不想让这狗杂碎,就这么死了!
有时候对付坏人,让他活着,可比直接死了,痛苦多了。
顾朝辞又将目光,看向了张九郎带来的两个狗腿子,嘴角邪意更浓。
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向“曲阜双煞”。
两兄弟看着自家公子爷成了那样,又见他一脸冷森,再听的那“踏踏”的脚步声,就觉好似催命符,心里冷寒如冰,嘴里“呜呜”直叫唤,可又喊不出话来。
那种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恐惧,让两人直接崩溃了,裤子一湿,滴滴答答的金黄液体,从裤裆里,缓缓渗了出来。
“出来混,做小弟就得讲义气,老大啥样,自己最起码,得跟上节奏,这才是一个好小弟!”
顾朝辞说着,左右手食中二指,倏然探出,一缕指风袭去。
两人下意识闭眼,就听“波波”两声,两眼珠子,虽然隔着眼皮,也顿时爆裂,两眼眶已然血肉模湖,血水横流,疼的两人,身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好似蚯引蠕动一般。
这时的顾朝辞长发黑眸、负手而立,看两人竟然也尿了,兴趣索然的摇了摇头。
这两人长得人高马大,还会几手拳脚,却不干人事,不知欺负过多少普通人。
不过顾朝辞江湖闯荡,近两年,深知这等人,天下滔滔,触目皆是,也犯不上,出什么杀手。
废了他们一对招子,他们作恶的本钱也就没了,以后肯定会有被他们欺负的人,前来报复,那结果……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梅超风、柯镇恶,纵然瞎了,一般人也惹不起。
顾朝辞身形一转,看向那乞丐,面寒如冰,冷声道:“阁下,到底是否丐帮中人,在下也不知晓。今天玩的这一出,我也不明白。如果是利用我与我妻子同情心,让顾某与孔家结梁子,那你成功了。
看在洪七公老侠份上,你好好去罢!”
那乞丐趴在地上,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一言不发,爬起身来,转身下楼而去。
顾朝辞眼神微眯,看着老丐一走,不禁摇了摇头。情知这么一闹,这地方也没法待了,朝穆念慈一招手,两人大摇大摆,朝楼下走去。
诺大的二楼上,躺着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废人,以及两个瞎眼奴才。
至于一众食客,他们多多少少,都受过张九郎欺侮,见到他这副惨样,俱是面有喜色,均想:“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啊!瞧这公子,倒像个读书相公,没想到手段如此狠绝!不过,干的漂亮!”
众人很是开心,只不过碍着别人在场,也不便大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