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信的末尾,是这么句话。
若泥封有动,我之身份也可能暴露,送信之人性命不可留。
显然说的是江子墨。
红娘子看完信,在座位上呆了许久,才猛地看向江子墨。
江子墨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怎么了”
红娘子收敛眼神,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除去江子墨,她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理由,在县衙的徐景年会知道自己“前朝余孽”的身份。
江子墨见红娘子并无杀意,放松下来,有些得意道:“就是那天晚上在你门外听到的。”
表情很嘚瑟,也很欠揍。
话里估摸还带着几分讽刺。
你不是找人盯着我么,结果呢,还不是被我摸到了门口
你不是厉害么,还不是被我摸到门口都没察觉
只红娘子这会儿自是没心情和江子墨计较这些。
她知道,江子墨在县衙应该就是个小角色。起码,他并不知道徐景年的身份。
又是稍微沉默,然后道:“你在这等等,我这就给你们县令回信。”
江子墨点点头。
心里却是有些讶异。
也不知道吕梁到底在信上写了什么,红娘子竟然还给他回信。
不过这也并不关他江子墨的事情。
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招来麻烦。这是以前老头子和他说过很多次的话。
管他吕梁和红娘子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呢,他只求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成。
红娘子起身离开聚义厅,回了自己房间。
头件事,便是点燃油灯,把信连带着信封都烧成了灰烬。
然后才提笔回信。
过片刻,回到聚义厅里。
“你们做什么!”
看到聚义厅内情形,她沉声喝道。
里边,正有几个山匪对江子墨虎视眈眈,还都是壶头山上数得上号的当家。
江子墨则是踏在红娘子的老虎椅上,伸手指着那几个山匪,嘴巴张着。大有颐指气使,指点江山之势。
因为红娘子进来,他的喊声才戛然而止。
“红罗!这家伙太他娘欠揍了!”
有个看起来和红娘子差不多大的山匪愤愤道。
估摸着实在是被江子墨给气到了,当着外人的面,竟然也喊出了红娘子的名字。
红娘子轻轻瞪他,道:“你们和他计较个什么劲。”
但看着江子墨大马金刀站在自己的老虎椅上,她脸色也是有点阴沉,“还不快滚下来”
江子墨嘿嘿笑,屁颠屁颠地跑下来。
红娘子对其余山匪道:“你们都出去!”
瞧她脸色严肃,这些山匪倒是没再说什么,纷纷瞪了江子墨几眼,行将出去。
红娘子掏出回信递给江子墨,道:“把这封信带回去交给你们县令。”
江子墨耸耸肩,直接往外走。
红娘子头也不回道:“以后你要是再敢踩在我的椅子上,就算你是县衙的人,我也保证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江子墨装作没有听见,步伐却是不禁加快几分。
这婆娘也太凶了。
不过就是踩踩椅子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自是不知道,在他离去后,红娘子蹲在老虎椅前,愣是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将老虎椅清理了几十遍。
直到上面再也看不到半点灰尘。
就这,还余怒未消,嘴里碎碎念叨:“这个王八蛋,再有下次,看老娘不扒掉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