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梁晟放下筷子，沉吟片刻，又道，“你喜欢我不克制的样子？”
潆月点了点头，道：“在我面前，你不用委屈自己。”
“是吗？那我如你所愿。”
梁晟绕过餐桌将她一把抱起，咬着她耳朵，隐忍地说了两句。
“老婆，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委屈。”
他从不信神佛，只是遇见她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感谢上苍，将她送到他身边。
她是沐浴圣光的神女，他是藏身深渊的恶魔。
只是神女垂怜，让他得以窥见一缕光。
潆月直到家居服被掀起，她才发觉了不对劲，细嫩的手掌握住男人冷白的手腕，嗔道：“梁晟，我不是说的这个不克制，你说过的让我歇两天。”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轻笑道：“宝宝，那是我克制的时候说的话，现在我不克制了，我只想看见你叫。”
他尾音拉得极长，引得她不禁咽了咽口水。
窗外哗啦哗啦的大雨掩盖了一室靡靡之音，久久不曾停歇。
——
时间如箭飞逝，转眼潆月都已经七十了，连她的孙女都上高中开始早恋了。
春末夏初阳光格外的好，院子里的葡萄藤抽出嫩绿的芽，潆月穿着墨色的宽松旗袍坐在开满蔷薇的花架下。
戴着老花镜的眼睛半眯着，腿上抱着半本相册，照片里女人娇媚如花，男人清隽似天人。
“老头子，不知不觉你都走了五年了，明明说好的一辈子，你怎么骗人呢。”
梁晟幼时父亲的疏忽导致他身体并不怎么好，后来又玩命似地搞军火，看似康健的身体，内里早早垮了。
他永远地留在了七十岁那年，永远地长眠在静亭山下。
浑浊的泪顺着枯败褶皱的脸流下，她摸了摸脸颊，又笑了笑。
“走得早也好，我现在都老得不成人形了，不好看了。”
恍惚间，她又听到男人清冽的声音。
“好看，我的小乖不管怎么都好看。”
潆月收好相册，拄着拐杖到衣柜里挑了一件红艳艳的旗袍，打开了许久不曾用过的化妆品，对镜描眉画红妆。
手指拂过鬓角的蔷薇，她轻笑一声：“梁晟，我又来缠你了。”
顾潆月的生命也停留在她的七十，同岁而亡又同葬一处，也算得上两人携手走完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