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竹闻言,眸中微惊,神色颇为复杂。
她没想到,她不过随意一句,沈辞就猜测了出来。
她以前倒从不知道,这个弟弟如此聪慧。
沈楠竹的指甲扣在掌心,感觉到微微刺痛之后,才缓缓松开。
“鹿城冰坊之收益,简直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而在查账之时,游茗的账上却平平无奇。
这制冰所赚银两,游茗说是用来民生,广建学堂了,但实际上,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有一部分,不知去向。”
“是学堂的账本开支过大,与事实不符是吗?”
沈辞眼神平淡无波,淡淡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那么一大笔银两,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抹除,便只得分散开来,城中各乡各县所建学堂,将银子批下去,便当做开支花了出去。
然而实际上花销的,应该要少的多,这样便把分散到各个学堂的银子收回来,便从账上消失了。
沈楠竹杏眼微颤,良久才应了声,“是的。”
“那笔银子去哪了?”沈辞挑眉问道。
“很多地方。”沈楠竹沉声说道。
“很多?”沈辞斜挑了挑眉,“呵,够乱的啊!”
果然,表面之下的海晏河清,都隐藏着肮脏腐朽。
沈辞是见惯了黑暗的,倒没太过惊讶。
沈楠竹也是个成熟了的,虽有些震惊,但也不至于天真的认为这天下就真的那么清廉。
只是她没想到,沈辞也会如此镇定。
且,他能很快的从自己的上一句话里,猜出自己接下来的要说的事情。
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接着从沈楠竹的回答中推测。
沈楠竹说一句,他就猜出接下来的十句,思维如此跳跃,堪称妖孽。
这便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上一个让她感到惊才艳艳的人,貌似还是溪殿下啊!
如今想来,这二人,倒像的很。
只是,阿辞偏要退婚,唉!
沈楠竹幽幽的叹了口气。
若是阿辞见了溪殿下,会不会,改变想法?
沈楠竹心下思索着这微弱的可能性。
“诶,有件事跟你说,关于你咱爹的。”
沈辞停顿了一下,说道。
关于鹿城,甚至是颍州的政事,沈辞并没有想过度插手。
沈辞的性子一向如此,和自己没太大关系的,将事情挑破之后,他便不大想管了,便也没有继续详细的问下去。
索**情是有人管的,一切都交给唐数那个钦差就好了。
而江逆之事,他倒是想从沈楠竹这儿打探点消息。
其实也不能说是打探,身为她的弟弟,江逆的儿子,了解他的过往,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嗯?跟爹有关的,是什么事?”
沈楠竹回神,对上沈辞,那冷硬的眉眼逐渐柔和了下来。
“他的相貌,是和爷差不多是吗?”
沈楠竹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隽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