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刀。”
“--啊!!”
一刀两洞。
清寒直直没入整个膝关节,刀尖甚至戳进了砖石的缝隙之间,将他左腿如同被一个钉子般固定在了此处。
“沈!辞!”
毕九琋撑在地面上的右手沾着鲜血,猛然攥紧,甚至将地面都抠出了些许碎屑。
完全披散着的长发也同样沾染了鲜血,凝固打结。
一半披在身后,一半由于半跪的姿势而垂于身前,挡住了因怒意而涨红的半边脸颊。
凭着本能和恨意朝着身后的人出手,然那看似来势汹汹的一拳却被少年轻松拦下,继而钳制住他的手腕,反剪于身后。
清寒在他体内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十息,便被再次抽出,而后精准地从其右肘内部没入,穿过肱骨与桡骨之间的缝隙。
沈辞的手腕在尖锐且阴鸷的惨叫声中轻挑。
匕首又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穿过尺骨,继而从外肘的血肉中冲出。
斜向下的刀尖处滴着鲜血,落于地面,发出的滴落声完全掩盖在了夹杂着血沫的惨叫声中。
“第四刀。”
沈辞给了他时间,让他仔细并且全方位的感受了一下桡神经被切断的痛楚。
失去钳制的右手自然垂落下来,然却是一一种毕九琋所料不到的姿势。
疼痛感一路蔓延,自小臂至指尖,他想动,想要蜷缩,收至身前,那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但无论他用了多大的力,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右手,让它再次抬起。
心下陡然间漫过一阵恐惧,除了疼痛他再感受不到其他,左手扣住右手,想要将其抬起。
然而动一下便是铺天盖地的刺痛,血痕一路蔓延,滑落至手掌,顺着指尖滴落。
毕九琋口中是下意识叫出然而又兀自强压下的破碎呻吟,口中不断地喘着粗气。
不止刀伤的疼痛,还有幽萝毒素,在体内灼烧,一点点蚕食着他的意志。
沈辞看着自己那被飞溅出来的血珠染红的月白衣摆,姝丽的容颜之上划过一抹残虐的兴味。
舌尖轻舔过下唇,凭空添了一丝妖冶。
上一次这么见血,是多久之前了?
七年还是八年来着,记不清了。
他并不怎么喜欢见血,因为收拾起来麻烦。
但只要见了一滴,就会激发出他藏于血液中的暴虐因子,忍不住想要更多。
后来他想了想,把这个现象归结为了不想吃亏。
反正一滴血也是收拾,一滩血也是收拾。
既然已经注定了要收拾的麻烦结局,倒不如让那个给他产生麻烦的人多放一点血。
方能弥补于他。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怎样,都不愿让自己不舒服。
所以,面对冷不丁的让他栽了一次的毕九琋,他更不会有什么同情弱者的心理。
只想着怎么把吃过的亏弥补回来。
他来至挣扎着想要站起,然而因左膝刀伤而狼狈跌落的毕九琋面前,右手扣住他的肩膀。
因触动到伤口让毕九琋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左手想要打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