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溪觉得她是还没被现实打击过。
沈辞现在看着乖,只要自己一走,去御书房处理朝政去了,他便整个人化身小魔王,搞得整个东宫都不得安宁。
也是东宫消息捂得严实,沈辞的现状没能传得出去,沐怜娅除了知道他心智有失一事之外,自然也不清楚这个少年作起来有多疯狂。
“好重,拆了!”
一旁梳妆镜前坐着的少年听了一段两人对话,迷迷糊糊的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的东西越来越重。
没了沐元溪陪他讲话解闷,这感觉自也越来越明显,感觉脖子都快压断了,不满的抱怨出声,手上还很实诚的直接就将发丝间的钗冠拔了。
沐元溪走到他身后,扣住他不得章法乱拆一气结果绞住发丝的手,无奈一笑。
“我帮你拆。”
看来发冠还是得减轻一下,这才一会儿他就觉得累了,等大婚那日不知要多久。
至于袆衣,还是很合身的,那套正红刺绣金凤的大婚婚服也是和这个一样的尺寸,见少年有些倦了,便没让他再试了。
她虽更期待那套婚服,但想着将其留到最后也是好的。
散了发,换了宽松的衣衫,少年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腮,看着沐元溪一个人整理那些换下的袆衣钗冠。
沐怜娅也是在一旁榻上斜躺着看着,明明是个女帝,却干着侍女的活,亲手整理这些衣物,倒也新鲜。
“元容的事解决完了,但你自己的名声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沐怜娅看着看着就觉得心累了,沐元容的事总归是使得她背上了一点残害姐妹的猜疑,如今还没有个帝王样子,再让旁人看到了怎么办!
沐元溪却并不在乎这些,给沈辞穿的衣服,她自己不整理难道还让别人碰吗?
那些该扔的倒是直接让其他人拿去扔了,他平时的衣物,除了她以外也就北夏端木明两人动过,再未有其他女人碰过。
但要让他们两个整理凤君袆衣还是有些困难的,她更不放心别的宫侍来,倒还不如自己弄了。
至于沐元容之事,沐元溪眉眼间溢出一丝自嘲,有些无奈般的叹道。
“即便母皇知道了真相,但为了给世人一个交代,最后却不得不用谎言的法子给他一个身份,倒也真是,有些荒唐啊。”
而在这点荒唐之上,那些人所对她的抹黑和猜疑又算什么呢。
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什么是真的呢?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有谎言和欺骗的存在,那样的世界,应该会更加美好吧。”
床上少年不知听没听懂,跟着沐怜娅一起煞有介事的点头,萌的不要不要的。
沐元溪觉着可爱,心中郁气一扫而散,但取而代之的却是那点压不住的心痛。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辞见她那一瞬间突然变了些许的神色,认真观察之下,竟看到她那异样的苍白面色,脆声问道,却让沐元溪一噎。
她刚刚,说过什么来着?
“没有。”
沐元溪很严肃的摇了摇头,眼中漾着一丝无奈。
她突然发现,有谎言的世界也挺好的。
任何东西总有它存在的道理嘛,谎言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