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之比父亲更早到达岁安医馆,当他第一眼看见福伯的时候,被福伯的惨况给震惊了。
只见柳福浑身是血,胸膛和腹部有两道致命的伤口,双手折断扭曲,左腿更是不见踪影,陷入了昏迷当中。
下手的人相当狠辣,柳福受到这么沉重的创伤,就算救回一条命,一身武学也是废了。
陈安之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心情异常的沉重。
从很小的时候起,福伯就像自己的爷爷一样陪伴在他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当他躺在床上受尽病痛折磨的时候,福伯给他讲述江湖趣事和传说,伴他走过了十多年时光。
如今,又是为了陈家的事情而遭到致命的伤害。
陈安之转过身,脸色阴沉,向下人问道:“知不知道谁干的?”
下人吓得浑身都在发抖,摇摇头:“不、不认识,我们从采石场返回,走到半道的时候,有两个人突然冲出来,说是福伯的仇人,紧接着就打了起来。”
“记住样子没有?”
下人回忆了一下,描述道:“一个是光头,额头上有一道拇指大小的疤痕,另外一个穿着青袍,用的是弯弯曲曲的剑。”
陈安之皱着眉头,记住了这两人的特征。
光头额头上有伤疤,只要遇见就能认得出来,而另外一位用弯弯曲曲的剑,也就是蛇剑,用这种武器的武夫应该不多。
陈安之走出医馆大门,心情沉重地在门口静立,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福伯已经退出江湖十多年,隐居在炎城的小家族里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被当年的仇人找上门来。
进了江湖就是江湖人,哪怕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也斩不断留下的恩恩怨怨。
“我还没有进江湖呢,江湖的恩怨就找上门来了。”陈安之眯着双眼,望着烟雨迷蒙的天空。
福伯受此重创,就算救回来也不可能再报仇,所以这个仇就得他来报。
不过能把三品的福伯打成这个样子,对方要么两人都是三品,要么有人在三品之上,无伦是哪一种,都不是他现在能对付得了的。
江湖,或者说这个世道,什么家世背景都是虚的,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最大的后盾。
就拿武帝来说,哪怕恩怨再多,敢去武帝城寻仇的武夫又有几个?
陈青松急匆匆赶来,脸色非常的难看。
福伯是陈家的门客,也是唯一的三品武夫,陈家能够守住采石场和南河码头,皆是因为有福伯在。
如果福伯身受重伤,相当于陈家的顶梁柱垮掉,陈家的产业很快救回被人吞并殆尽。
陈青松来到医馆门口,低声问道:“阿福如何?”
陈安之摇摇头:“不容乐观。”
陈青松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心情愈发沉重。
他倒是可以再请一位三品武夫回来当门客,可好的门客可遇不可求,万一请来的门客心有企图,说不定会把整个陈家都搭进去了。
没多久,医馆的大夫走出来,陈青松急忙迎上去:“大夫,伤者情况如何?”
大夫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沉重说道:“命保住了,身体保不住。”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说福伯能活下来,但断脚无法恢复,折断扭曲的双手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