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建州女真,需要大明,而且还可以说是尚在鼎盛时期的大明去打五年吗?
显然是不需要的。
也就是说……出变故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是一个纯粹的政治生物,因为人在有欲望的时候还有情感。
有情感的人,就做不成一个纯粹的人。
看看各个时代、各行各业,能够到达顶峰的人都是会失去一些东西的,譬如爱情、亲情……
亦或者是其他。
在知道老爷子下令要迁都的时候,朱瞻壑就曾经想过入主应天,但经过慎重的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作罢。
入主应天,只要老爷子还活着,这事儿就绝无可能,就算是老爷子崩逝,他朱瞻壑的机会也不大。
仅仅升起不过几息的时间,那个念头就被朱瞻壑自己给掐灭了。
但是!
这也就导致了大明的困局。
大明疆域很大,就算是没有朱瞻壑打下来的安南、暹罗等地,大明的疆域也不算小的。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
实际上,大明的疆域中有太多的羁縻地区,比如说奴儿干都司、比如说之前的兀良哈三卫、比如说乌斯藏都司,比如说关西七卫。
大明实际上掌控的地区,向北可以到长城,向西可以到甘、川、云一带。
也就是说,大明实际上掌控的地区就是所谓的中原地区,也是自秦朝以来每个王朝都会掌控的地方。
名义上归属大明,但实际上却是自治的奴儿干都司,在大明和朝鲜的联合围剿之下迅速联合,甚至还和瓦剌搞到了一起。
起初,朱瞻壑这这件事上的看法和所有人都几乎是一样的,认为他们的联合会给大明带来麻烦,但是……
朱瞻壑没想到会是这么的麻烦。
小冰河时期的背景下,草原乃至奴儿干都司的夏天非常之短,基本上是五月份才开始,八月过半就会结束。
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大明若是大军行进,这个时间都不够行军的,但若是为了追求速度,那又起不到足够的威慑力。
……
白沙瓦。
朱瞻壑看着手里的密信,眉头紧紧地皱起,狠狠地将其捏成了一团。
“世子殿下!不能犹豫了!回去吧!”
陈循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朱瞻壑,心下发急。
从跟着朱瞻壑去云南开始,陈循就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只不过他要做的事业不是帮助朱瞻壑靖难。
陈循想要的成功,只不过是为了证明当年他在除夕晚宴上说的那句话。
这天下,唯武可安。
对于谁做皇帝,陈循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他的理想,眼下是因为只有朱瞻壑才契合他以武安天下的想法,所以陈循才不遗余力地帮助朱瞻壑。
但他没想到的是,朱瞻壑好像无意皇位,无论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朱瞻壑都只是在专注自己的事情,根本无意那个位置。
“安分一点。”朱瞻壑拍了拍陈循的肩膀,给出的回答一如既往地不能让陈循满意。
“殿下……”陈循看着朱瞻壑,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
“臣……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臣,这个自称,陈循在对朱棣的时候可用,对朱高炽的时候可用,对朱瞻基的时候可用。
但是,对朱瞻壑的时候不可用。
不是储君,那就是臣,君是君,臣是臣,不能逾越。
而早在两年前,陈循就会在面对朱瞻壑的时候用这个自称。
“你说。”朱瞻壑看了陈循一眼,脸上却带着笑意。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陈循想要说什么。
“如果……臣是说如果,如果有机会,您会不会入主应天。”
“机会?”朱瞻壑闻言一愣,然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白沙瓦。
“陈循,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你还不知道,也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在你看来是机会,但在我看来却不是。”
“为什么?”陈循微微一愣,随即就反问道。
他自认还算是聪明,虽然不及顶峰的那几个人,但陈循认为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却听不懂朱瞻壑所说的话了。
“两年。”
丢下了两个字,朱瞻壑转身离去。
陈循,满脸迷茫。
……
永乐二十年,两条消息的传出让人们为之震惊,其中第一条只是让大明上下为之震惊,但第二条……
永乐二十年,六月初三,拖了五年之久的迁都终于被落实,应天府保留六部等中央机构。
从国都到陪都,应天府一瞬之间就不复往日的繁荣和喧闹,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几分低落的寂静。
但第二个消息就不一样了,这个消息让整个世界为之震惊,也让整个大明为之振奋。
帖木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境都出现了问题,往年的这个时候一般都是收获的时候,都是人们围着丰硕的收获载歌载舞的时候。
但是今年,帖木儿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几乎境都陷入了困境。
他们……几乎绝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