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雅的话犹如一根根无形的针。
齐刷刷涌入纪年的耳朵。
窜入血管,再流进四肢百骸。
钻心般的,冰凉刺骨。
柯雅双手环在胸前,看着纪年脸色变了又变。
心中更加得意,态度也更加嚣张,“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进去看他,还嫌害他害得不够惨吗?”
纪年盯着她,片刻后,突然讥讽地笑了一声,“那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柯雅愣住。
本以为纪年被她的话刺激得不轻。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反过来讥讽她
柯雅脸色微变,咽了咽嗓子,抻着脖子怼回去,“我怎么没资格?我是他的未婚妻!”
“哪门子未婚妻?还没有举行订婚宴的未婚妻?”
“”柯雅被噎得不轻,一时接不上话。
“据我所知,你们连订婚宴的请柬都还没发出去。
这么上赶着就要当人家的未婚妻了?
裴邵同意了吗?还是你一个人单方面的臆想?”
柯雅的脸青一阵的白一阵。
纪年往前走了一步,直视她的眼睛,“别说我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七八年。
就算我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你也没权利阻止我!”
说完这话。
纪年垂眸看了眼脸色极度难看的柯雅。
旋即挺直腰背,正要往里走。
忽地,眼前窜出来一束人影。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
啪的一声。
左脸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猛地袭来。
力道非常大,纪年没站稳,瞬间往后趔趄了几步。
她捂着脸,错愕地抬眼看过去。
入目的,是裴洪成那张怒目圆睁的脸。
身后又传来充满怒气的呵斥声。
“你们在干什么?!你凭什么打人?!”
宋词快步冲过来,一把扶住纪年,“年年,你有没有事?”
纪年还有些缓不过来,捂着脸怔愣地摇头。
宋词看了看她红肿的左半边脸,气得不行,“老人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干什么平白无故打人?”
“平白无故?”裴洪成气得浑身都在抖,恶狠狠盯着纪年,“要不是因为你,阿邵会受伤吗?
当初阿邵带你回来我就不同意!
一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能有什么家教?
带回来也是给裴家找事!
他心好,非要把你带回来。
这些年供你吃供你住,一点没亏待你。
你倒好,居然害得他中枪,跑到缅东那么乱的地方,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我告诉你,阿邵但凡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老爷子越说越生气。
颤颤巍巍举着拐杖就要往纪年身上砸。
宋词连忙将纪年护在身后。
而身旁的裴母也一把拉住裴洪成,“洪成!好了!你别这么冲动!
阿邵不是好好的吗?你这个时候怪小年有什么意义?!”
原本一直在看笑话的柯雅,听见裴母这么说。
立马顺着她的话假惺惺地劝,“是呀裴叔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年年的。
刚刚我也问过医生,阿邵应该没什么大碍。
您别生气,要是气坏身子了,阿邵和我还有阿姨也会担心的。”
裴洪成捂着胸口,看了眼故作乖巧的柯雅,这才面色稍霁。
裴母见状,便说:“小雅,你陪裴叔叔进病房待一会儿。”
柯雅听出裴母想支开他们。
点点头照办,扶着裴洪成进了病房。
离开前还特意挑衅地看了纪年好几眼。
病房门再次关上。
裴母看向纪年,“小年,你陪我下去喝杯东西吧?”
纪年愣了片刻。
看出裴母似有话要对自己说。
她点点头,“好。”
宋词不是很放心,挽着纪年的胳膊没送,“年年”
纪年淡淡弯起嘴角,“没事的,小词姐,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词见此,也不好坚持,“好吧。”
-
菁华医院是江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
医院里有独立开设的咖啡厅。
纪年跟随裴母,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裴母穿着驼色的休闲装,拿着菜单,对纪年笑得亲切,“我记得你喜欢喝带奶油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