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才有收势的意思。
乡间小路被雨水冲洗过,泛着湿腥的泥土味。
梁翠莲又扒了扒放在桌上的保温桶。
那是一大早宋建成给她拿来的早餐。
他说上午要把宋词弄上山,实施他们筹谋许久的计划。
事成之后,中午来见她。
可如今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到丈夫的身影。
一整天就只吃了顿早餐,梁翠莲这会儿饿得有些烦躁。
想开门出去透口气。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田间有妇人经过并讨论的声音。
“宋家的事你听说了么?”
“怎么没听说?不就是宋家侄子那个事么?”
“你说那个宋建成命怎么那么不好?
前几个月老婆才跑了,留他一个孤家寡人。
现在又出这种事”
“什么命不好?要我说都是他自找的。
我听说宋建成不是无缘无故没的。
是他起了坏心思,把宋家丫头骗上石门山,想把人弄死,趁机霸占宋家的房子。”
“你说真的?”
“我妹夫是公安/局的,下午回来说漏嘴了,还能有假?
只不过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害成宋家丫头,反而自己不小心给摔死了。
这就叫报应!”
“哎哟,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会有这种狼心狗肺的人?”
“谁知道呢?哎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带娃了。”
“走走走,我也该回去了。”
妇人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梁翠莲抓着门梢的手变得冰凉。
后背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意。
宋建成死了?
所以,设计弄死宋词的计划,败露了?
梁翠莲瞳孔不安地四下颤动。
这个没用的东西。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如今还搞得计划败露。
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查到她这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趁着还没查过来,她得赶紧走!
思及此。
梁翠莲立马转身,匆匆忙忙跑到床边。
拿出装行李的编织袋,囫囵吞枣地往里塞衣服。
又摸出抽屉里宋建成留给她应急的几百块钱。
一切收拾好,她拎着袋子就要往门外走。
只是手还没碰到门梢。
嘭的一声。
破败的木门被人从外往里一脚踹开。
梁翠莲吓得往后一退,尖叫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色渐沉,屋内只有一盏煤油灯。
微弱的光线里,梁翠莲看见好些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冲了进来。
她看不清脸,只是往后缩着脚,战战兢兢喊:“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
人群后面走进来一束身影。
那人生得高大挺拔。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如同催命符一般的响声。
一声一声,紧逼而来。
他逆着光,根本看不清样貌。
直到,那人拎起了桌上的煤油灯。
蹲下身,煤油灯微黄的光线颤颤巍巍投在他那张五官俊美的脸上。
梁翠莲那一瞬间如坠冰窖,“陆陆总。”
算起来,她跟陆行知正式见面不过也就一次。
就是她打着宋词名号,去找陆行知要钱那一次。
而后都没有再正式见过。
但她晓得,她之后被报复,跟陆行知都脱不了干系。
陆行知嘴角噙着笑,笑意却冰冷至极,“我说怎么会突然传出你失踪。
原来,你还玩了手金蝉脱壳。”
自上次梁翠莲联合许纯设计宋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