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潘才指挥仆人把树上能叫唤的东西都给捅下来。
青纱帐内,顾泽明躺在床上听朱中梠给他念书。
顾泽明听了这杜甫诗集,说道:“夫人再念念《左传》。”
朱中梠可是不肯了:“老爷,这大夫说了让你少想这些事情,你可安心休养吧。”
顾泽明央道:“好妹妹,把这说了,我就睡。”
老夫老妻了,朱中梠还是被这“好妹妹”给说的心动,道:“只念一处,听了,夫君就请安歇。”
顾泽明笑道:“骗你是小狗。”
就听朱中梠说起了那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顾泽明反复念着这句话。
“夫君该睡了。”听到朱中梠的声音,为了不做小狗,顾泽明闭上了眼,其实也难得入眠。
朱中梠见顾泽明睡了,先出去要了粥喝,待回屋时,看见潘才还在让人捅树上的窝子,她说道:“不必了。”
“要是打扰了老爷,你吃醉的起吗?”潘才还在指挥中,不知不觉反驳了身后人一句,忽然转身看见了朱中梠,连忙请罪。
朱中梠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巡夜的巡夜,其余的去歇息。”
待潘才等人都散了,看着天上月亮,她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她是朱家的宗室女,到了如今,也要为天下担心,随后去了房中,坐在床前,渐渐睡了。
顾泽明好长时间没有睡着,只是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看到朱中梠的手支撑着她的脸庞,且在晃动间,一旁的碧荷要来扶她。
顾泽明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是亏欠她太多,不仅把她原来的丈夫顶替,现在也没有怎么照顾她。
碧荷一碰到朱中梠,她就惊醒了,顾泽明连忙把眼睛闭上。
朱中梠要杯茶喝,但是茶壶中已经没有了,碧荷就出去催茶。
提着茶壶回房的路上,见潘才火急火燎跑来,碧荷道:“你慢着点,老爷且睡觉呢。”
潘才道:“这是李阁老派人送来的,是要紧的事情,说是今晚必须要让老爷看。”
碧荷道:“那你也慢点来,急死个人。”
潘才摸着头笑道:“我这不是卖力气吗?”
碧荷:“就你会表现的。”
“看我流汗,也不能骂我。”潘才道。
“德行。”碧荷白了他一眼,进了屋,把茶壶放桌上,对朱中梠道:“李阁老派人送来了东西,说是十分要紧,老爷今晚必须要看。”
朱中梠贴着顾泽明,唤道:“老爷,起床咯。”
一见顾泽明不行,又轻推了一把。
顾泽明方才醒了,两眼茫然道:“什么事情?”
朱中梠道:“李阁老派人送来要紧的事情。”看向了碧荷,碧荷一见顾泽明醒了,道:“潘才,进来吧。”
潘才这才进来,把一封信递了上来,朱中梠下意识要接,却被顾泽明抢先了。
顾泽明拿信的手有点颤抖,但这种事情他不敢给朱中梠她们看。
在烛火的照耀下,他仔细看了这封信。
李自成要派人来一起打这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