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拿着这把手中宝刀,恰好听到了狗叫。
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都是汗,他方才确信自己还活着。
狗,是救人的。
“哈哈哈,这狗肉就是香。”
“那是,要不是大将军吧这狗入的多尔衮打走了,祥子这小子也杀不得杀它。”
“哈哈哈。”
“哈哈哈。”
多尔衮听见两个男人聊着天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多尔衮拿出宝刀来,把自己的辫子一割,把身上的甲胄一脱,因他的腿已经被摔伤了,所以打算去这村里要间房住。
……
祥子,这永乐店骆驼村的一个农民,为人老实巴交,今天高高兴兴宰了一只狗,请两个朋友来吃。
“祥子,那些鞑子走了?”祥子没有老婆,只有这一个老母亲要奉养。
见老母亲这样问,祥子道:“那可不?现在这里也是有王法的地方了。”
“王法?要我说这大明朝不一定好诶。”
“不要担心,朝廷要分地嘞。”祥子憨憨笑道。
“这可不成,如今太平了,那些老爷回来了,这些地还是得回去。”
“哎呀,娘,今日不同往日了,大将军的队伍,军纪可严了。”
“大将军?他要真是个好的,就应该当皇帝,他要是当不了皇帝,他也是没有天命的,不得长久。”随后祥子的老母亲又交代了一些老道理“祥子,把这门关好,不是熟人,不要开门。”
“娘,你这又是怎么了?”
“打胜了固然是好事,可你知不知道啊,那些官兵要拿钱,就要分人头,分人头,那就会有人割老乡的人头。”
祥子笑母亲落伍了,母亲却要笑祥子不懂大明。
在母亲的一再要求下,祥子去给外面的门上了闩子,院子里面的驴得意的叫后,祥子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求救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多尔衮一路走,一路腿疼,走到现在腿已经走不动了,几乎是爬着走的。
那求救声音实在可怜,祥子把门一打开,看见了爬在自己家周围的多尔衮。
多尔衮的身上有血,祥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个兵,想要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多尔衮如此说道。
祥子看着多尔衮的头顶上没有辫子,问:“你这头?”
“别提了,在战场上脑袋差点掉了。”多尔衮说起此处,分外伤心。有型的泪水,无言的哭泣。
“好吧,英雄,这清军太可恶了。”祥子哭道。
“是啊,是啊,可恨,真他娘的可恶。”多尔衮咬牙切齿了。
祥子见他感情真挚,把他带到了家里,他家还有间柴房。
陋室空堂中,多尔衮还要放声大哭,突然祥子带了一晚热腾腾的汤来。
多尔衮一闻,食指大动,一喝而尽,夸赞道:“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来这个你收着。”多尔衮把自己手上的这个扳指递给了祥子。
祥子也没有客气,收下了这个扳指,笑道:“狗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啊。”见多尔衮的脸色有变,祥子问;“不舒服?”
“没有,我只要好好休息,大哥先走吧。”多尔衮强忍着恶心。
好人还是有好报呀,祥子看着这只扳指,他知道这是好东西。
多尔衮躺下,对他这个久经战场的人来说,睡这个柴房,问题并不大。
只是这腿难受的厉害,夜渐渐深了,多尔衮的腿却疼痛,红肿难受,更兼身体发热。
这可要命了,多尔衮一看,自己的大腿处发疮了。
他爹努尔哈赤就是背部发疮死的,这让多尔衮怎么能不着急呢?
听见一声王粲最喜欢的驴叫,多尔衮想起了直接服用驴肾水就可以治疗疮病的故事,心一横,要去庭院里面接点来。
于此同时,一支明军骑着马巡乡,要告诉大家清军已经大溃败。
这是顾泽明的要求,这个就是安民告示。
“朝廷大胜,不必心慌,若有藏人,还请上报。”喊一声,敲一声锣。
夜晚格外安静,所以多尔衮也听到了,看着这头拉磨的驴,多尔衮的心一横,推着一旁的车,那驴原本就是两用的,有时拉磨,有时拉车,多尔衮将驴拉磨的绳子一扯,将车和驴只见的绳索一系,将祥子家的门闩一下。
原本打算悄悄走的,结果这驴一受惊,嘶鸣起来。
“谁?”周围的明军注视到了这个动静。
这完全出乎多尔衮的意料,只好不停打着驴,那驴也用劲儿,绝尘而去。
“这肯定是清军,追!”这些明军群起而追之。
多尔衮坐在驴车上,风驰电掣,驴的越野能力比马厉害,但这也让他的屁股,他的腿饱受冲击。
这飞一样的感觉。
从月球上往地球上看,第一眼看到了长城,第二眼就看到了一群人骑着马,追不上一个驴车。
东方一轮太阳蓬勃而出,一夜的奔走逃命如同落网之鱼,让多尔衮远远看到了蓟州城。
一伙明军看着胯下的马纷纷口吐白沫,心里吐槽道:“娘嘞,这什么驴啊?”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多尔衮以及追赶的明军,不会知道祥子此刻还在哭喊:
“我这从高粱河买来的驴啊!”
“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