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电影突然熄幕了,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带着兔头的人走了过来。
杜衡盯着这位神秘的来客,耳边聆听着对方轻松的脚步,手指轻轻抬动抓住了棺材的带子。
情况一不对劲,就直接把棺材砸在他的头上。
不过庆幸的是,对方态度很是平和,至少从声音还有身上的服装来看,似乎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先生对这场电影感觉如何?”
杜衡还算是配合,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做文艺片的角度来看,还算是可以,就是剧情过于平淡了,不过看得让人很开心,这么快就放完了吗?”
带着兔子头的工作人员,虽然没有表情,但从语气中听出还是很开心的。
“先生你的评价很不错,如果你想继续看电影,请你支付票价。”
“呃,好吧,多少钱?”
杜衡感觉这里,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个电影院,也许和莪术口中的真相有关。
“钱,不,我们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信物。”带着兔头玩偶的工作人员只有一个人,但自称却是我们。
杜衡有些没反应过来,信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次来不熟,能仔细讲讲吗?”
兔子头随意地说:“没什么,只要拿出和这场电影有关的东西就可以了。”
杜衡一愣,这下子自己往哪里找啊?
他忽然想到棺材中还放着之前的战利品,运气真是不错呀。
果然对方看见洋娃娃、姐姐的画册、染血的外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一挥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电影的中半场又开始放映出来了。
杜衡觉得应该准备好爆米花或者瓜子之类的,可惜没有,真是太遗憾了。
大概是一场擦枪走火的故事,措施没有做好,又意外地生下了一个男婴。
女方的父母很是高兴,唯有父亲眼神中带有阴郁。
电影在一阵恍惚之中,视角就转化成了父亲,顿时代入感感觉提了上去。
杜衡这才发现那个被称为父亲的角色,虽然平日看上去很幸福,但私底下总是愁容满面。
父亲原本的身份是个穷小子,在女方家来说地位并不高,大概就是上门女婿吧。
老套的剧情,被丈母娘与老丈人日常刁难,又是各种瞧不起,受女方父母资助的公司经济每况日下,越发难以经营下去了,身边却一个能够诉苦的朋友都没有。
这个男人和妻子同床也没有多么快乐,在妻子疲惫的睡觉之后,他的脑袋里想的却是妻子的背叛。
妻子的手机中,莫名的男生来信,虽然看不出什么暧昧,但依旧让人不安。
尤其是妻子最近总是半夜出门,而且总会画好妆容,论谁想都有出轨的可能,甚至联想到九个月出生的孩子,还有孩子和自己不一样的双眼皮,心中无名的怒火燃烧,越想越憋屈,但无可奈何。
他不敢去承认,他怕失去辛辛苦苦到手的一切。
骨子里从小的自卑让他渴望爱,然而成人之后却很少感觉到,一直无法弥补,就这样压抑着。
父亲身患绝症之后,他像条狗一样苦苦哀求妻子,能够拿钱救助。
“老婆帮帮我,我们是一家人,对吗?我爸就是你爸,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遭受痛苦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家里实在没什么钱了,你父亲的手术费要是整整二十万,而且已经到了中期,随时可能转化成后期无法根治。哪怕治好了,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咱们的孩子现在花销很大,买奶粉上学,学区房,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你说谁恶毒,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离开了我家你什么都不是……”
接下来又是一段无意义的争吵,男人摔门而出,向着亲朋好友借钱,然而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如果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说不定能够依旧,但是这样对于孩子而言过于自私了,而且房产证在妻子的手里,甚至连公司的财产都被妻子掌握了。
中年男人的挣扎与徒劳,压力想要溺死他,理智却让他上浮,如此这般痛苦。
“咳咳,娃儿不用陪我了,工作要紧,我老房子的枕头下还有两千块钱,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对不起爸,我没用借不了钱救你,我是个垃圾。”
男人自责地锤着自己的胸口,却被父亲颤抖的手拦住。
“我不怪你,带着新的家庭好好生活下去吧,反正我也活够了,能够看着你娶妻生子,老汉这辈子没遗憾了,别忘了我也曾把你高高举过头,好好活下去。”
就这样,他陪在父亲身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默默无言,心中想必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