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打眼一扫，就明白屋里的局势，自家老师占上风，也就无需自己画蛇添足。
那就喝茶呗，毕竟13年的易武熟普也算珍品。
陈川脸皮厚啥都不怕，但刘天仙跟杨觅俩学生哪敢啊。
他们只知道陈川要来田壮壮的办公室，但不知道这货是来薅羊毛的啊。
哦不是薅羊毛，是宰羊吃肉啊。
这么说吧，她们连导演系的学生们都不太敢得罪，哪敢想今天直接把导演系领头人给惹恼了。
早知道是这局面打死也不来啊！
田壮壮眼皮急跳，被陈川的话给气到：什么叫权当看不见你们！你吖要真有这觉悟，刚才就别进来啊！
吖，真当我北电导演系领头羊不要面子的啊？
看一眼葛琴、
算了，要不起。
葛琴只当这俩妞是自家爱徒的对象、们，也就收敛其自己趾高气昂指责田壮壮的态度。
语气尽量平和给田壮壮下最后通牒：“老田，当事人也都在场，行不行的你给个准话。”
田壮壮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陈川，当即问道：“陈川是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壮导，请说。”
“你们葛老师来找我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吧？”
“多少知道一点。”
“知道就行。”田壮壮点点头，继续发问：“你作为一名还没毕业的在校生，为什么点名要找经验成熟的影视人作为剧组骨干。
这算不算好高骛远？不说你饿们影视广告导演专业，就是我们导演系大多走传统的拍摄短片，剧组工作积累经验，等到感觉自己有足够实力，才会真正执导短片。”
“当然不算！”陈川先是给出答案，然后在解释：“你们导演系走传统路线，可能是没有是实力，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拉不来拍摄资金。
而我不同，我自己就有拍摄资金，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
至于为什么点名要找经验成熟的人员加盟。那肯定是因为我的资金很宝贵，是一分一厘挣出来的血汗钱。
而我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就需要眼光毒辣的大师帮我指出缺点，这样我才能知道如何改正、提升。”
“那你为什么又要从北电学生里面召集那么多学生，是为了帮助大家积累经验吗？”
“可能有这个原因，但最主要是便宜，一天五十块钱餐补，他们嗷嗷往前冲。剩下就是赚，我是个商人，很懂这个道理。”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当导演，你觉得自己能够成为一名优秀导演吗？”
沉默之后，陈川开口，只是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说起这个，我也想问问壮导，当年您为什么当导演？当年您想过今天的自己会成为优秀导演吗？”
田壮壮也沉默了，思索许久才有了答案：“我当时其实想报摄影系的，结果年龄超了被分配到导演系。
考了导演系肯定要当导演啊，也没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不算优秀导演。但当时的我想的是不当导演干啥啊，那就当呗。
至于以后如何，是离开影视圈还是成为一名不错的导演，当时并没多想。”
陈川摇头：“我问的不是您当导演的前因后果，我问的你您当导演图的是什么。”
田壮壮哑然的看向陈川，本以为这小子敢反问自己就已经很是大胆。
现在竟然在自己给出答案的前提下，他还敢质疑乃至否定，这小子还挺有性格的。
不过也对，导演作为剧组的灵魂人物，要是没有性格，怎么去塑造有灵魂的角色。
虽然不太爽，但田壮壮还是回答：“当时的国门刚刚打开，面临着剧烈社会转型的年代，那时的我们对展露在眼前的新世界即迷惘、也手足无措，却也充满好奇与探索的**。
我们把电影作为工具，向外界呐喊，向社会、世界提问。同时我们也把电影当做展示我们的舞台。
总的来说，我们为了填充内心的空虚，当时的我们自视甚高、自诩世人皆浊我独清，自诩是为开民智而创作。
但现在回头再去看，野心勃勃的我们这半生也不过是八个字：【为名所惑，为利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