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谁都不如朱标重要。
老朱猛然起身,再顾不上朱允熞,一把揪住那太医的衣领,红着眼睛追问道:“咱大儿怎么了?”
太医躲躲闪闪,也不敢正面看老朱,只支支吾吾应道:“太子又烧起来了,这次略显严重,已开始说胡话了,该用的退烧方子都用了,怕是”
“怕是什么?”
老朱语气冰冷,快要把那太医生吞活剥了。
“再耽搁下去,怕是即便退了烧,头脑也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太医战战兢兢,却也不得不说了实话。
“你说什么?”
老朱一脚踹翻太医,大步流星往便往朱标床榻前而去。
床榻上,朱标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微微蠕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老朱一屁股坐在朱标床前,手掌摩挲着朱标,满脸的慈爱,轻声呼唤道:“标儿,标儿”
沙哑的嗓音中,全都是舔犊之情。
朱允熥站在老朱身旁,心中不由而然生起几分触动。
“皇爷爷别太忧心,父亲宽仁谦恭寰宇皆知,上苍定会保佑父亲逢凶化吉的。”
老朱抬眸,迎面对上朱允熥眼里的坚毅和自信。
突然,老朱想起了朱允熥给的那方子。
“你们来看看这个。”
数月来,为朱标瞧过病的,除了太医院的太医,还有不少从民间找来的名医。
各式各样的汤药喝了不少,朱标的病却一直不见起色。
不管朱允熥是基于什么原因找来的方子,好歹也是个希望。
太医院院正卢志明小心接过,稍微一瞥,眼中有了几分意味不明。
微微停顿后,递给了身边几个同僚。
轮流看过方子,几人谁都没说话,只以眼神做了交流。
片刻之后,卢志明这才终于作为代表开了口。
“殿下病症凶险,数月以来,经臣和同僚商议,凡能采用的退烧之法都已用过,即便有些效果,却也始终不得根治,反反复复之中,殿下病情加剧,本能见效之方现已无大用。”
吱吱歪歪大半天,只表示自己没办法了。
这方子到底有没有用,至始至终都没给出确切答案。
老朱怒气难平,沉声再次问道:“咱是问你这方子。”
卢志明眼神闪烁,声音压低,回道:“这方子确实是治风寒的。”
只表示对症,至于有用没用,仍没给出确切回应。
朱标在老朱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朱标一旦薨逝,他们这些负责治疗朱标的太医,一个都别想活。
要知道,十年前马皇后薨逝的时候,可就有不少太医被杀了陪葬了。
现在朱标已然病入膏肓,估计凶多吉少了。
这方子的确是治风寒之症的不假,但谁敢保证有用。
倘若朱标薨逝前喝了这方子,那拿方子之人脱不了干系,他们这群定下这方子的人无疑的人也难辞其咎。
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这群太医还在为自己打算,估计老朱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就在老朱即将雷霆大怒之时,一旁的朱允熥主动站了出来。
“皇爷爷,诸位太医在父亲身边伺候了几个月也辛苦了,孙儿替父亲去煎药吧。”
这方子不过是他翻了本医书,随便摘录下了一个。
是有些稀松平常是不假。
但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有个随身携带的旅行包也随他一块过来了。
里面除了些笔墨纸砚外,还有些治疗头疼脑热的常备药。
治感冒的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