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那里,先不着急。”
“伤好了,再执行。”
说来说去,老朱还是怕,打坏了朱允熥。
罗毅话不多,人又不傻。
当然知道,老朱的意思。
“喏。”
老朱吩咐后,驻足回应。
从乾清宫出去,罗毅便带人,以周骥作乱宫廷,查抄了周家。
身处这一漩涡,以啥罪名翻车的都有,早就见怪不怪了。
罪名公布,大部分都在吃瓜。
又没涉及自身,贸然出头,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更何况,周德兴勋戚出身,本就不被文臣所接纳。
而他因品行性格等方面,又和勋戚出身的武将尿不到一个壶里。
文臣不疼,武将不爱。
自然也就导致,周德兴在朝中,成了孤家寡人。
一个孤家寡人倒霉,更没什么人同情。
“太子都把灵儿送我了,这咋就作乱宫廷了?”
“还有,灵儿是二皇孙介绍给我的,可不是我主动招惹的。”
旨意下达,周骥懵了。
一个劲儿吵吵着,给自己洗白。
他本以为这事早过去了,之前所以的辩解,都放在了行刺之上,
旧事重提,他这才知叫屈。
其实,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啥意义了。
罗毅懒得多说,把周德兴和周骥关在了一起。
让他们临死之前见最后一面,也算是颇人性化了。
“爹,灵儿的事不都过去了?”
知道自己要死了,周骥更下的六神无主了。
周德兴倒澹然了很多,对周骥失望过后,又有了些许疼爱。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
“这么多年过去,该享的福也都享了,下辈子投个好胎,记得多学点本事。”
周骥要有周德兴看得开,就不至于洋相百出了。
“爹,你不是和陛下光屁股长大,你咋就不能去求求陛下。”
“儿子不想死,儿子还没玩够。”
“陛下能把行刺太子换成作乱宫廷,说明还是在乎和爹的那个情分的。”
现在的周骥,早就没啥理智了,哪能听得进去周德兴的话。
一个劲儿拉着周德兴,让周德兴去求老朱。
要是求情能管用,周德兴早就去求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儿啊,没用的。”
周骥许是被吓的,情绪有些癫狂。
又是哭,又是笑的。
唯一不变的一点,那就是至始至终,都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直到现在,还在指责周德兴。
“你常说和陛下关系咋样好,现在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又帮不上忙了。”
“要你这样的爹,有啥用?”
周德兴留下两行清泪,神情有些落寞。
“惯子如杀子,这话果真不假。”
“咱终于知道,朱重八为啥贵为天子,还动不动就要揍儿孙。”
“这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威,是为了儿孙好啊。”
自叹一句,周德兴袖子里,伸出了一根细绳。
绕到周骥背后,趁周骥一个不留神,直接套在了周骥脖子上。
周骥被勒的青筋暴起,手脚乱蹬。
嘴中哼哼呜呜,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儿啊,这辈子爹没教好你,都是你的错。”
“下辈子要是有缘再做父子,爹一定好好教你。”
“让你出人头地,不再像这一世,浑浑噩噩。
”
周德兴用尽浑身力气,细绳把自己手指勒出了血,仍浑然不知。
被细绳勒着的周骥,又哪能逃不出生天。
没用多久,周骥便再扑腾不了。
耷拉着脑袋,再没了力气。
周德兴喘息片刻,起身合上了周骥,还没闭上的眼睛。
“儿啊,黄泉路上等着爹,爹马上就来。”
随后,解下腰间玉带,套在房梁上。
找来旁边一把凳子,一脚踩了上去。
手抓玉带,四下寻摸一眼。
之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把头伸进了玉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