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朝廷为何要施行连坐制?那是因为让大家互相监督,互相牵制,不仅自己不能做触犯法律,还要约束其他人不得做坏事。”
说着他抬手指向蒋氏,“而那人敢当着大伯的面就攀扯你,实是因为王家人没有约束好她,所以他们都有错。”
这话说的,贺馨儿竟然无法反驳,“四哥,一点小事还不到于上升到法律的高度……”
贺鸿锦沉着脸没有说话,王家人更是不敢说什么,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贺馨儿的声音,“……算了,这事不要再提了……”
“不行!”
贺家杰叫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四哥~”
贺馨儿轻声唤他。
贺家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是迅速又支楞起来,“这事过不去,不过暂且记下,先来算算别的帐。”
王二舅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大事经发生,只是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贺家杰的高声问,“大伯,四妹妹拿了多少银子摆平这事?”
贺鸿锦沉声道,“一万两。”
王家人都惊呆了,全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万两白银,他们没听错吧?
贺家杰亦是瞪大了眼,“一万两就凭他们几辈子才能还得清,说不得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他愤愤的道,“不行!不能凭白便宜了他们,四妹妹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岂能这么浪费掉。”
贺鸿锦目光轻闪,并不打断他。
“让他们卖身为奴,世世代代为贺家卖命!”
贺家杰自是不会说王家人为贺馨儿奴隶,那样岂不是给了他们逃脱的机会。
老王头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
世代为奴!
一家子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王大舅等人也皆傻了眼,一时之间俱都接受无能。
贺馨儿无奈,“四哥!”
贺家杰恨铁不成钢,“叫也没用,一万两白银啊,你四哥我还是贺家少爷呢,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谁有一万两银子不好好藏起来慢慢花,也就是你傻,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把家底掏空。”
他咬呀道,“这事你不要管了,四哥知道该怎么做。”
贺馨儿拿他没办法就去看贺鸿锦。
贺鸿锦这才开口,“家杰先别急,馨儿的确拿了一万两银子来找我救人,不过我没收。”
贺家杰一楞,“段家人那么好说话?”
对他的反应,贺鸿锦很满意,“自然不是。”
“那?”
“银子虽是好东西,但在权势面前便不值钱了。”
贺鸿锦冷睨着王家人说道,“为了救你们这一大家子,贺某舍下脸面派人去求亲家帮忙……
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能惊动亲家才是。”
贺馨儿脸色微僵。
“亲家?”
贺家杰说道,“大伯是说?”
“对,就是你四妹妹的公爹,永昌伯爷。”
贺家杰眨眨眼,“喔,我早该想到,段县尉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也只有伯爷才有这个面子。”
老王头此时都不知道要做何表情了,就感觉无地自容。
王大舅等人也是惭愧极了,唯有蒋氏满脑子都是银子,一万两银子啊,够她花几十辈子的了。
这丫头也太有钱了!
蒋氏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要是能将这丫头掳走,那可就赚大发了。
贺鸿锦接着贺家杰的话道,“是啊,伯爷的面子段县尉还是要给的。但这人情可就大了……”
老王头嗫嚅着唇角,想说点什么,又说没脸说。
贺鸿锦看过来,“老爷子还不知道吧,馨儿马上就要嫁入永昌伯府了,婚事就定在年底,原本我还想着馨儿与王家亲近,等她出嫁时,怎么着也得请你们来喝杯喜酒的,结果……,哼!”
贺家杰这会顾不得跟他一唱一合了,他略有些紧张的看着贺馨儿,唯恐她有个什么不妥。
大伯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人有个准备,这冷不丁的说出来,四妹妹哪能接受得了。
贺家杰的目光落在贺馨儿发髻上的米白色发带,俞发的担忧。
然而贺馨儿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很冷淡且冷静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贺家杰表示看不懂。
不会是……
他猛得暴发了,“就凭他们做的这些事,哪有脸来喝喜酒!凭他们也配!”
“没错,王家与馨儿没有任何关系,便是之前有这会也要断个干干净净,往后再不来往……”
贺鸿锦冷声道,“往后,不许你们再踏入贺家一步,否则,直接送交官府,以私闯民宅罪告官。所以,不想全家流放的,都把尾巴夹起来,好好做个人。”
“来人!”
他大喝道,“送客!”
“是。”
一群劲装打扮的汉子动伤迅捷的走了进来,气势如虹,杀气腾腾,“请!”
老王头哆嗦着要起,运了运力也站起来,还是王大舅和王二舅架着他才勉强站着没倒,在一群汉子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王家人浑浑噩噩的走出贺府。
直到那些人撤走了,才想起应该跟贺鸿锦再解释解释的。
可现在他们实在没有勇气再踏进贺府的大门。
终于回过神来的冯氏气极败坏的甩给蒋氏一巴掌,“都是你这个贱人!”
她虽庆幸贺家杰没追着他们写那一千两银子的欠条,可一想到失去攀附贺家这棵大树的机会,她就心痛的想要死一死。
“啊——你敢打我!”
蒋氏大叫着去撕扯冯氏,冯氏杀她的心都有了,自是更加不肯放过她,两人顿时就扭打到了一起。
王向南和王向北快哭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娘,丢死了。
除了两兄弟,其他人都是一张冷漠脸,唯有吕氏急道,“别打了,这可还在贺家的地盘呢……”
王三舅突然想到什么,“娘呢?娘出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