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穷苦人家来说，女娃都是赔钱货，小时候劳力不够，辛辛苦苦养大还要嫁给别人家。</p>
这里又只不过是山野小村，也没人出得起聘礼。</p>
一般来说都是生一个儿子，留一个女儿。</p>
女儿的作用便是在父母农忙之时帮把手，顺便照顾一下儿子。</p>
等女儿年纪大了，再挑一户有儿有女的人家，将女儿嫁过去。</p>
待自家儿子到了婚嫁的年龄，对方也得将女儿送过来。</p>
一晃多年过去，乔老汉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名叫乔六贵。</p>
乔老汉老年得子，虽家境穷苦，但却对这儿子宝贝的不行。</p>
乔六贵一天到晚也不做农活，反而尽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p>
直到有一天，乔六贵回到家中，发现早已嫁到婆家的姐姐因受不了婆家虐待，独自一人偷跑回了家中。</p>
乔父大怒不已，抄起板凳对着乔家大姐一顿猛砸。</p>
“爹，别打了，他们不是人，把我女儿给溺死了。”头破血流的乔家大姐一阵哀嚎。</p>
然而乔父不为所动，下手毫不留情。</p>
乔母躲在屋中不停的哭泣，却是不敢出来相护。</p>
而乔六贵对乔家大姐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冷眼旁观。</p>
不管乔家大姐的婆家做了什么事，乔家大姐敢偷跑回家，那就是丢了乔家的脸。</p>
这件事传出去，以后谁家还愿意跟乔家换女。</p>
不消一会，乔家大姐便被打的奄奄一息，乔父这才罢手。</p>
“滚，给我滚回你婆家去，你再敢逃跑，老子打死你。”</p>
这还是乔六贵第一次见老实巴交的父亲露出凶恶的表情。</p>
乔家大姐扶着门框，踉跄着站了起来，用死灰般的眼睛看了看乔父，又看了看乔六贵。</p>
然后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外走去。</p>
走出院子后，乔家大姐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撑起身子又回头看了看。</p>
“滚快点！”乔父抄着板凳站在门口怒喝道。</p>
好像乔家大姐再不起来，乔父又要冲上去捶打一般。</p>
乔家大姐被吓得手脚并用，朝着远方爬去。</p>
数日后，乔家大姐的尸体在河床上找到，身子早已发僵。</p>
因为乔家大姐的死，乔六贵原定的媳妇没了。</p>
对方把自家女儿嫁给了另一户人家，然后将对方女儿娶给自家儿子。</p>
时间一天天过去，乔母在乔家大姐死后一年也因悲痛撒手而去。</p>
乔父则因为独自劳作，积劳成疾，卧床半年后一命呜呼。</p>
乔六贵年龄一天比一天大，却已经成了村里有名的老光棍。</p>
再加上乔六贵不会劳作，家里的田地早已荒废。</p>
所幸乔六贵从小吃得够饱，长得比一般人高大，靠着偷抢也能活下去。</p>
这一夜，夏日炎炎。</p>
乔六贵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身心燥热不已。</p>
脑海中满是在白天河畔洗衣的那些村姑身影。</p>
让乔六贵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六里外张老汉家的姑娘，刚满十三岁。</p>
那张老汉年过四十，又得了肺痨，显然命不久矣。</p>
家中又没有其他男丁，其妻子三年前便因肺痨而死。</p>
想着想着，在欲望的催动下，乔六贵心中升起一股邪念。</p>
当即起床，提起弯月镰刀走出门去。</p>
当晚，乔六贵第一次动手杀了人，年迈的张老汉被他割下了头颅。</p>
“你叫啊，你叫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里四下无人，佛祖都救不了你。”</p>
乔六贵将张家姑娘压在身下，恶狠狠道。</p>
家中供台上粗糙的佛像，好似在亲眼目睹这一场景。</p>
画面急速后退。</p>
紧那罗重新在金暗交汇处睁开眼眸。</p>
双手合十，念叨一声“阿弥陀佛”后，又重走了一遍张家姑娘的视角。</p>
云床上，周凡收回神通，轻捋胡须。</p>
紧那罗这种以梦境感悟人生的修炼方法，倒是与轮回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p>
只不过这梦境修炼之法，是以当事人视角重温一遍人生罢了。</p>
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没有办法插手。</p>
梦境么......</p>
倒是挺有意思的。</p>
下一刻，周凡闭上眼眸，开始在梦境中重走一遍自己的前世。</p>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p>
毕竟人无再少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