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宁静席卷整个奚人部落。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是那般宁静。
帐篷宁静,山溪宁静,重峦宁静,便连今夜的风,似乎也变得异常宁静。
黑暗中,一道人影从远处窜入了帐篷。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所有的奚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通知孙安,准备点火,务必将那三十个兵士全部吸引过去。奚人那边由柳青与智深护送出境。”
“哥哥!让杨贤弟跟柳兄弟去吧!洒家要与哥哥一起冲杀。”
鲁智深一听武植要他与柳青二人带着奚人先走,当下便不乐意了。
“不!你与柳青一起某放心。此地不比沧州,这奚人部落难保不会出现辽人奸细,届时一旦发生暴乱,你也能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全部除掉。记住,一定要护好柳青,她比整个奚人部落还要重要。”
“好!洒家听哥哥的。”
鲁智深心里虽然百般不愿,但武植的命令他自是不会违背。
让鲁智深与柳青带奚人先走,其实也是武植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这鲁智深虽然作战勇猛,却是有两大缺点。
其一,喜欢醉酒,其二,打起仗来不要命。若是在大规模作战,武植定然会选他做先锋。但此时他们是深入敌后,留下心思谨慎的杨志,似乎更为合适。
柳青一听武植如此不看好她,不由冷哼了一声,“你可不要小瞧了某。某不仅会机关术,暗器也是某得拿手好菜。论整军冲锋或许某不如你们,可若论小规模作战,某不比你们任何一人差。”
“那你可杀过人?”
武植的话让柳青身体陡然一僵,而后强行辩解道,“某某当然杀杀过人了!”
柳青磕磕巴巴的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有杀人的手段,与亲手杀过人,完全是两码事。上过战场的鲁智深与杨志,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战场厮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容不得半点犹豫与心慈手软。这柳青是有防身手段不假,可若真让她亲手杀一人,她未必便能下得去手,更何况这柳青还是个女人。
眼下这个节骨眼,直接关乎到武植日后的前途,此番深入敌后,容不得半点纰漏,因此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哥哥且放心。有洒家在,定然会护得柳兄弟安全。”
鲁智深当下拍了拍胸脯,示意武植放心。
“这是何将军的亲笔文书。记住,一旦到得霸州城下,千万不可与那些兵士起冲突。何将军顶的压力可是不小哇!”
武植将怀中文书,递给了柳青。
柳青握着手中文书,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何叔虽然只是个兵马都总管,但他在整个河北地界的威望,丝毫不比已经故去的河北经略使韩缜差。那些城门守将见到何叔的亲笔文书,定然不会为难我等的。反倒是你与杨大哥、孙大哥三人,一定要多小心。”
“呵呵!区区蛮夷某还未曾放在眼里。等解决了那三十个辽军,我等定然会追上你们的。”
半盏茶后,奚人部落西北角,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足足窜到了一丈之高。
孙安咿咿吖吖地站在火焰堆旁,嘴里大喊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鸟语。
驻守奚人部落的那些辽兵,眼见这一幕,纷纷抄起长刀、长矛,向西北角疯狂奔去。
那里可是整个奚人部落的粮仓,也是他们这些人,以及整个东南军营的口粮。此时却是着了火,他们这些人顿时是慌了心神。
“杀!”
眼瞅着这些兵士即将冲到孙安面前,孙安当即抽出双剑,朝那些兵士率先杀了过去。
杨志紧了紧手中阔刀,“哥哥!这群兵士却是少了一人,应该是那领头之人。某这便去将他杀掉。”
“好!务必找出此人来!否则我等怕是要危险了。”武植应了对方一声,旋即手中战镰一挥,快步朝孙安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辽军兵士见孙安突然亮出了剑锋,哪里还不明白是孙安烧了他们的口粮。
一时间,叽里咕噜的鸟语,在兵士群中响起。这些辽兵可不似大宋厢军那般好杀。这二三十号人一起围攻孙安,纵然是这孙安武艺不俗,也是被他们逼得险象连连。
好在武植很快便加入了战团。
形意一道,拳法为天,兵器次之。后世学形意者,莫不是先练拳法再练枪。形意枪武植却是没有学过,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战镰杀伤力便低。
无论你学的是何种兵器,最终都是用来杀人的。武植的战镰势大力沉,出招更是迅猛无比。他不仅将形意拳的拳意融入了招式,更是将后世所学得刺刀之术,也揉萃在了其内。
战镰一出,隐有风雷之声,每一镰刀下去,必有一人丧命。
“哈哈哈!哥哥的镰刀好生霸道,等洒家有时间也要打造上一把。”
孙安一剑刺穿一个人喉咙后,双剑立即变为十字交叉,只见一道火星过后,当即又有两人被他割破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