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民对赵显娥说道:“妈,您还是先让我赶紧把丽娟送到医生那里吧”
赵显娥这才记起来,忙往旁边退了两步:“那快去吧,我在后面跟着。”
张献民抱着于丽娟迈开大长腿往前走去,曲长歌这时候上前一只手将赵显娥手里提着的网兜接了过去,一只手挽住她的胳膊:“阿姨,咱们一起过去。”
赵显娥这才看到曲长歌:“哎呀,是长歌啊,我一着急都没看到你呢。”
“那是,阿姨眼里只看得到丽娟,哪里还能看得到我呢。”曲长歌故作委屈地说道。
赵显娥知道她跟自己玩笑,不过有曲长歌这一打岔,她紧张的情绪缓解不少,刚刚有些颤抖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她笑着拍了拍曲长歌的手:“哎哎哎,长歌,谢谢你了”
曲长歌莞儿一笑:“阿姨尽说客气话,咱们还是赶紧跟过去,说不定丽娟这会子都生了呢。”
赵显娥听得她这么一说,马上拉起曲长歌:“对,咱们还是赶紧过去。”
她们两人不过是耽搁了几分钟,到产房门口的时候,于丽娟已经被推进去了,这回换张献民站在门口团团转了。
赵显娥看这情形虽是知道儿媳妇已经推进去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献民啊,丽娟进去了”
“是的,医生说丽娟这样应该还有得等呢。”张献民有些急躁地拉了拉自己的头发。
曲长歌知道自家碧仙草的威力,对于这有得等不是很相信,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
果然,他们三个在外面还没等上五分钟,里面就有个护士抱了个襁褓出来喊道:“于丽娟家属在吗”
张献民和赵显娥两个一下就围拢上去看孩子了,嘴里还喊着:“在在在”
曲长歌慢了一脚,这时候也围了过去问道:“护士同志,于丽娟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六斤半”护士简短地说道。
张献民和赵显娥两个高兴坏了,张献民还兴奋地抓着赵显娥的手说道:“妈,我有儿子了妈,我当爸爸了”
赵显娥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家老小也当爸爸了,妈妈为你感到高兴呢”
她说完就去接护士手里的襁褓:“护士同志,这孩子先给我们看看吧”
“行,等会产妇出来,你们帮着推到病房去她生得快,属急产了,还是要观察两天才能出院。”护士吩咐完就进产房了。
张献民凑过去看孩子:“妈,我儿子长得真俊呢”
赵显娥笑了:“这眼睛都没睁开,哪里看得出俊了”
曲长歌笑道:“只要是丽娟生的,献民就觉得俊”
“哎,还是长歌了解我”张献民嘚瑟地说道。
张献民说完这句也不看儿子了,而是窜到产房门口,在那踮着脚往产房里看,其实除了两块镶着玻璃的两扇门啥也看不到,只是觉得这样能让他急切的心情得到安抚一般。
赵显娥看一眼合着眼的孙子,又看一眼只能看到后脑勺的儿子,小声对曲长歌说道:“我看献民疼老婆胜过疼儿子呢,不过,这样才合我的心意,两口子好了,孙子才好不是。”
曲长歌冲着赵显娥挑起大拇哥:“阿姨,您真是太英明了”
世俗里像赵显娥这么通透的人真的少见。
赵显娥叹息了一声:“都是看多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哪一件案子不都是一个曲折离奇的”
医生的手脚也挺快,张献民虽是急得直搓手,可在他的手还没被搓破皮的时候,护士就推着于丽娟出来了。
张献民赶紧凑过去,抓住于丽娟的手,一双眼睛深情地看着她:“辛苦了,丽娟”
于丽娟的精神头还行,摇头说道:“这也是我的孩子,不辛苦孩子呢”
赵显娥马上抱了襁褓过来给于丽娟看:“孩子在这呢,丽娟,你辛苦了”
于丽娟看到那襁褓也笑了:“不辛苦,妈”
推床的护士说道:“有什么到病房再说吧,谁先把费交了”
张献民马上对护士说道:“我去交”
护士给了他一张缴费单,张献民对曲长歌和赵显娥说道:“我先去缴费,你们先陪着丽娟和孩子去病房吧”
曲长歌对他说道:“去吧,我看着呢。”
张献民点点头,转身走了。
几人将于丽娟推到病房,这里也是六人间的,不过没住满,只有三个人,加上于丽娟才四个人,那三个也都生了,孩子们都睡着呢,大人们也不敢说话,屋里很是安静。
于丽娟隔壁床的一个年级较大的女人问抱着襁褓的赵显娥:“生的闺女还是小子啊”
赵显娥很是高兴地说道:“小子”
那女人的脸顿时一垮,冲着病床上的那个产妇骂道:“一间病房四个生孩子的,就你一个人生个赔钱货,你说你对得起我们伺候你这几个月吗”
那产妇让她骂得将被子捂住头,瑟瑟发抖,也不敢回一个字。
曲长歌听不下去了,冲着那女人说道:“公共场所,别这么大声,吓着孩子”
那女人转头翻着三角眼对曲长歌喊道:“你就管得宽了,是公共场所,你就没资格管我”
曲长歌刚要回嘴,那跟进来的护士先开口了:“本来就是公共场所,你这么大声,影响其他产妇休息,病房里需要安静,知道不要再大声,我就叫保卫科抓你出去”
那女人立马蔫了,她还是不敢招护士的,悻悻地闭了嘴,给了曲长歌一个后脑勺。
世界一下就安静下来,大家都不敢吱声了。
护士小声跟于丽娟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