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青云放声大笑,猛地弯腰抓起门边一张硬弓,抬脚踹开房门,身如长枪,臂如抱月,弯弓搭箭,瞬成满月。
驿站门外,钱成正焦急的掐算着自己还剩多少时间,抬眼就看到一只劲矢尖啸着冲向自己。
“祀王大人救命”
呼喊声戛然而止,一支黑色长箭他的眉心,尸体噗通一声摔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庞青云丢弓拔刀,厉声喝道:“扛盾,冲围!”
与此同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马车中响起,“开枪!”
砰!砰!砰!砰!
黄色大伞下,一根根白色绸条在巨响声中胡乱摆动。
漆黑的铳弹洞穿连绵的雨线,撞在蒙着一层铁皮的木质盾牌上,炸起无数木屑。
有埋头不及的军汉被木屑刺入眼中,顿时鲜血横流,滑倒在泥地中痛苦哀嚎。更多的人则是双腿被击中,被打出一个个血窟窿,筋断骨折,场面极其惨烈。
林宗奔行在庞青云身侧,嗖嗖的破空声从他头顶掠过,身上积攒到八两有余的气运再次发挥重要作用,上百米的冲刺居然却没有一枚铳弹命中他。
在太平军的枪阵射击两轮,收割了十几名士卒的生命后,林宗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孔。
“死!”
他大喝一声,坠在身侧的长刀掠起,劈一道夺目的寒光。
这群太平军同样身经百战,开了两次枪后就将火铳丢在了一旁,拔刀在手严阵以待,此刻毫不胆怯,挥刀迎着砍了上来。
铿锵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长刀就被林宗直接劈飞,余势不减砍在他的脖颈上,顿时喷出无数血花。
林宗持刀横拉,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在他身后,穿着灰衣的山匪如决堤的浪潮,狠狠拍击在黄色的堤坝上,将堤坝冲的寸寸崩塌。
狭窄的驿道上鲜血横流,到处都是残肢断骸,被斩断了肢体的汉子摔在泥地中不断哀嚎,浑身裹满泥水惨不忍睹。
麾下精锐死亡的速度明显超出了坐在马车内的祀王的预料。
只见一只手从车窗伸出,朝着一名护卫在马车边的黑袍汉子摆了摆。
黑袍汉子心领神会,双手互扣形成一个法印按在眉心,口中喃喃自语,接着浑身如触电般战栗,持续了几个呼吸才停止。
等他放下双手,眼中的瞳仁已经呈现扩散状态,整个人看起来茫然无神,嘴角却露出兴奋难耐的笑意。
他脚下重重一踏,竟踩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泥坑,整个人像一头蛮牛般横冲直撞入战场,冲到一名士卒的身侧,赤手空拳将钢刀拍开,抓住对方的喉咙狠狠一扯。
嘶啦一声裂帛般的声响,那名士卒的喉咙竟被他活生生撕开,喷溅的血泉足足数尺。
这番骇人的场景顿时激起不少惊呼,林宗听见动静猛然扭头看来,恰好看到黑袍汉子捏着一团类似气管的血肉,正对着自己狞笑。
识运,开启。
【姓名:朱义得】
【身份:祀王近侍】
【状态:请神中】
【能力:请神上身(精通15)、传教(精通30)】
【气运:国运龙虎气(主气运),4两9铢。】
一片明黄色撞入林宗的眼中,“太平天国国运龙虎气。”
这种第一次见的气运颜色跟财运有些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财气是略微要暗淡一些的金黄色,不想引人注意,却又让人挪不开眼睛,会勾动人的贪欲,但隐隐还能看到有一抹血色参杂其中。
国运的明黄色却给人浩荡凛然的感觉,如一**日高高在上,俯瞰万物。
左臂传来一股燥热,林宗能清晰感觉到“巫猎山海”在发出饥渴的呼唤,它想掠夺这种气运,它想吞噬龙虎。
林宗深呼吸了一口,腥涩的泥土味混杂着血腥味窜入鼻腔中,四周刀兵相接的铿锵声和歇斯底里的吼声此起彼落,像一阵急促而激烈鼓点,寸寸点燃他浑身的鲜血。
这口气含在胸口,林宗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蹦跳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喜欢上这种刀口舔血的感觉。
这种感觉鲜活而热烈,无时无刻不再在真切的告诉林宗,这不是一部电影、一场游戏,而是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世界。
“这样的掠运,真他妈的够劲!”
林宗吐气长啸,挺背拖刀,浑身滔天的凶焰让挡在前方的军卒浑身一颤,连面前的敌人都顾不上,连忙朝着两边退开。
焦灼的战场莫名撕开一条通道,无人敢挡在中间。
林宗踏步前冲,手中长刀裹挟着风雨力劈而下。
铛!
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中,林宗感觉自己像是劈中了一块钢铁。他沉目一看,从对方裂开的袖口看到一抹明亮的金属色泽。
“喝啊!”
朱义得大喝一声,双臂用力顶开压顶的长刀,趁着敌人胸前空门大开,沉腰扎马,双拳笔直轰出。
拳头未到,林宗便感觉胸口一阵刺痛,震惊对方力量之强,连忙架刀挡在胸前。
咚!
黑袍汉子双拳如同撞钟,轰在刀背上,林宗只觉得手腕发麻,长刀不受控制脱手飞出,在空中飞旋数圈斜插进泥水中。
朱义得将两条腿从地下拔了出来,口中发出不屑的冷笑,“力气还行,但是刀法太差,就你这样的实力还敢跟洒家对敌?”
林宗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这个自称洒家的男人,眯着眼睛说道:“谁告诉你,老子的实力在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