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杂草,对几人道:“我有一法子,不过需诸位一起,事到如今我等皆是一根草上的蚂蚱,且不论对错,你等也唯有信任我这一路,当然若是不愿,大可去乞求花都头,看他是否愿意开恩。”
曹鸣几人一滞,那花都头他们几人见了皆战战兢兢,谈何求情,如今也只剩下一条路,只能低头询问道:“有何法子?”
面对几人的询问,刘然只是吐出两个字道:“踏犁。”
踏犁?
曹鸣几人大失所望,他们皆是庄稼户,怎能不知踏犁,那踏犁较之耕牛,差了数倍不止,牛耕一日,踏犁需六七日方可,就算如此,这踏犁从何而来?
察觉众人失望神色,刘然平静道:“你们且前去耕田,踏犁这是,由我来想法子。”
几人也不作停留,拿起锄头面带怨气离开,唯有梁护与张平亮二人在此,一脸担忧的望着刘然,梁护低声道:“感觉如何?”
刘然轻笑一声道:“人之常情罢了。”
张平亮走了过来,看着刘然担忧道:“刘然哥,就算你赢了,你信那花都头的话么?”
数月以来的遭遇,令张平亮对军中军吏无丝毫信任。
刘然闻言摇头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信还有半月时日安稳,若不信,他身为都头,我等如何与他斗?先换半月安稳再谈,之后便等之后再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可。”
也不管张平亮有没有听懂,刘然朝二人点了点头,便拿着东西离开,他所走的方向,是弓箭手的营田司。
走在路上,刘然放眼望去,尽是未曾开垦的田亩,这些田亩上面长满出头的树根,在此之前皆是林地,而今被伐化作弓箭手的田地。
匆匆走了数十里,这才来到营田司处。
营田司屹立于青山寨脚下,其四面八方皆为田地,犹如一道防线,这便是护耕田,若是有敌人来至,也得先趟过田地,朝营田司进攻,那时便能有足够时间防御。
来至营田司,还是李云在此,他正拿着一袋不知是何人摘取的野果,悠闲的躺在营田司门前,享受着日光。
察觉刘然到此,眯着眼看了一会,这才认出是那日贿赂的人,便笑道:“你来此有何事?”
刘然恭敬道:“乞借一人。”
李云笑道:“来营田司借人,倒是新鲜,说来听听。”
刘然朝四周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道:“我曾听闻,营田司有一人,曾在厢军为木匠,后又转投这青山寨。”
“你倒是消息灵通,”李云望着刘然似笑非笑道:“你说的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但”
李云并未将后面的话说完,而是低着头,抬手摩挲着指尖,刘然见此立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这正是郑科所赏的五贯钱里的一贯,一千钱恰好是一两碎银。
拿着碎银,放入怀里,李云这才起身朝身后叫嚷道:“朱平,有人找你,快出来。”
随着李云的叫嚷,营田司里出现一名男子,他身高五尺五,比刘然高一寸,穿着简陋寒酸,身上还有木屑,一路小跑到李云面前,讨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