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广阔无际的草原,丰茂的草叶上沾上了秋日的露珠,忽而,大地发出轻轻的抖颤,将草叶之上的露珠震的纷纷落下。远远的天边,一队近两千的铁骑驰来,黑衣黑甲,人如虎豹,马如蛟龙,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满是风尘和淡淡的杀意,经历过短暂的战场洗礼,这两支大多数是新兵组成的千骑已经隐隐具备了精锐铁骑的架势。
项宁陡然勒停了座下的战马,望着渐渐出现在视线中的两道低山,两座山平行的处在平原之上,夹出了一道山谷,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位于顿河中游的无名河谷。
“宁安,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去?”项炎观察着周围单调的地形,皱眉询问道。
此时他们虽然是在顿河的中游地区,但这里如今依然属于罗斯人的兵力范围之内,离开罗斯人的大营不过两百里,更兼且这里是罗斯大王子埋伏的地方,难保罗斯人不会在周围布置一些伏兵。
望着远处那两座低山夹出的山谷,如果罗斯小王子的消息没有错的话,自己的那些同袍和沈雨彤就在那山谷后的河谷森林之中,而等待着自己的还有罗斯大王子率领的,大约也是两千余以逸待劳的军队。
项宁沉吟着,一时间并没有开口,罗斯大王子伊凡四世,这应该是一个并不简单的对手,从他在偶然之间捉住楚军的俘虏之后,并不急于返回罗斯的大营,而是想到让自己的弟弟诱敌深入,而自己则在这片特殊的地形之内埋伏,他竟然能够猜出自己不会放弃拯救这些俘虏,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和沈雨彤的关系?项宁忽然间对自己的想法确认无疑,被捉住的俘虏中怕是出了叛徒了,否则罗斯王子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得知这些事情。
“不错,这附近除了那片河谷之外,其他都是一马平川的原野,根本掩藏不住形迹,我想罗斯人已经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恐怕已经做好了迎接我们的准备。”项宁沉吟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可你也说了,罗斯人以逸待劳,养精蓄锐数天,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恐怕那片山谷和身后的河谷森林之中是埋伏重重啊,我们若是贸然进入,也许伤亡会非常惨重啊。”项炎生性稳重,而且自幼读兵书,并且在钦察经历军武和战阵的磨练,因此在开战之前,他要把方方面面的因素都考虑到,以便楚军能够提前应对这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
身为职业军人的项宁,在战前都会恢复他一贯的冷静,然而此时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二哥,难道我大楚的勇士还会怕那些罗斯的蛮人,我就是要在正面击杀这些该死的罗斯人,扬我大楚军威。我大楚横绝天下,却依然要受到这些小国的挑衅,简直是大楚军人的耻辱。”说着说着,项宁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冷意。
项炎望着眼前这个冷酷沉静的少年,脸上虽然肃然平静,但心中早已翻起了浪花,他不禁想到:“这个宁安,简直是为战争而生的,他的冷傲和霸道,他的热血豪情,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能够继承羽皇和大楚列祖列宗创下的霸业吧。”
“弟兄们。”项宁忽然拔出了战刀,绕着楚军整齐的军阵前方,挥舞着战刀驱马而驰,“我们的敌人就在前方,胆小如鼠的罗斯人抓住了我们的同袍,想要胁迫我们,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我们大楚军人的威胁和挑战,他们,触犯了大楚的天威。兄弟们,让我们冲上去,消灭那些该死的罗斯人,维护我大楚军人的荣誉。”
“呼喝!”此时沉静肃杀的大楚骑兵方阵发出了轰然之声,在战马上的骑兵们立直了自己的身子,左手扶在腰间的刀柄之上,右手握拳,敲击在胸前的铁甲之上,发出整齐划一的铁甲铿锵声,高声喝道:“大楚,雄武!”
这是从古楚战国之时就流传下来的军礼和战号之声,数百年来,无数的楚**人高呼着这句话,安然赴死,大楚的军人就是靠着这句战号中所包含的无上战意,数百年来抵抗强秦,诛灭暴秦,驱除外虏,征伐四海,用他们的生命行使了他们的天职,更是创下了帝国百年来在这片广阔的风云大陆之上无人可以挑战的霸权。
“军人何昔命,赴死为邦国!”收回了手中的战刀,望着战意高昂的铁骑,项宁轻吟着这句一直深埋在心中的话,挥了下战马,率先驰向了远方的山谷口。
……
骑在马上,气宇轩昂的伊凡王子身着铠甲驻马在小山之上,身后是郁郁苍苍的森林,不远处便是被称为“罗斯人的母亲河”的正静静流淌的顿河。
楚人,在一向以彪悍自居的罗斯人中,许多人都把他们称呼为魔鬼,可在伊凡王子看来,楚人那所谓的武勇是一钱都不值,而自己的智商与一向狡猾多智的楚人相比也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