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的事情就不必了。[]”项宁挥了挥手,一句话非常干脆的否定了张轩松提出来的建议。
张轩松平日官袍在身,威势极盛,手下人那是马屁如云,谄媚如潮,平日谁敢给他半分颜色看。现在看到项宁竟然敢一口回绝了自己的要求,心中非常的不痛快,不由鼻中冷哼一声,语气中毫无尊敬之意的道:“大人年轻气盛,没有经验,在亲身经历刺杀之事后愤怒一些,对锦衣卫在这件事上的不作为表示不满也是应该,可是大人不能在帝国天威兴衰的大事之上分不清主次啊。此次大战的胜败关乎到我帝朝的颜面,更关乎到我帝朝与强敌吐蕃之间的权力消长,到时候可是绝对容不得因为我们锦衣卫的内部动荡而导致失败啊!大人,还望你三思啊!”
张轩松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接着又看向一边的魏亭,脸上露出愤怒之色道:“魏大人,你的意思呢,别告诉我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魏亭并没有说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过张轩松却当他是默认了。他心中顿时恼怒非常,暗道:“好你个魏亭,一向低调的你现在也敢在我面前嚣张起来了啊,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山中无大王了是吧!你以为一个毫无根基的指挥使就能把我怎么样吗?那你真是太不把我捕风捉影告密栽赃的大老爷张轩松放在眼里了啊!”
心中的想法他自然是不可能暴露出来的,不过张轩松却立刻变作了一副极为愤慨的模样,戟指魏亭说道:“魏亭,魏大人,项大人年纪轻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浅轻重,难道你魏亭魏大人一辈子足智多谋还不知道吗?好,好,如果你们不愿意上这道奏折,那我张轩松一个人上这道奏折也就罢了,哪怕犯颜直谏,舍得这一身剐,我也要让陛下知道我大楚也是有忠臣的。”
“张大人不要激动嘛!谁也没说您张轩松大人是奸佞之臣啊不是?”项宁淡淡的笑道,但他说的话却暗暗刺了张轩松一下,“不过呢,这上奏的事情就不必麻烦张大人了,因为陛下的意思非常明白,是让我们立刻整顿,并且在整顿的期间还要保证锦衣卫的职责得到完全切实的履行,尤其是要保证开春之后大战的顺利进行。所以啊,我们的任务还是非常重的啊,这时间也非常的紧迫,这上奏来上奏去的和陛下打嘴仗岂不是白白的ng费了时间嘛。”
张轩松心中一惊,皇帝竟然下旨让这小子立刻整顿锦衣卫,连一点点的准备时间都不给自己留下,难道他的决心真的这么大吗?“陛下啊陛下,你究竟在想什么呢?难道我张轩松这些年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倒头来却还是逃不掉倒台的命运吗?不,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服输的。”
心中虽然已经下了要极力抗争的决心,可是表面上却还是略作镇定的问道:“敢问大人,这是陛下亲自下旨给你的,还是大人自己的猜测?”
“陛下的旨意,和高将军的传话。张大人啊,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整顿锦衣卫吧!”项宁紧盯着张轩松,意味深长的道。
张轩松的心算是彻底掉进了谷底,高将军自然就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内侍总管高岩,是最能理解皇帝意图的人,有皇帝的旨意再加上他亲自传话,也就说明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能更改的了。一颗火热的心,就像是被扔到了外面的雪地中埋了一天一夜,冷得可以结成了冰,这十几年来的官运亨通和锦衣卫中颐指气使的风光岁月筑成的高楼,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海市蜃楼,过眼云烟般随时都会消散。
仿佛一下子变得意兴阑珊,张轩松毫无热情的答道:“想必项大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吧!”
“不错。”项宁显得有些兴奋,就像一个初次获得某个方面的认可欣喜万分的青年,语气也变得抑扬顿挫,“是啊,张大人,我年纪轻轻,资历经验都是不足,陛下却将锦衣卫指挥使的重任教到我的手里,让我忽然之间感到肩膀上的压力重大。这几天我寝食难安,辗转反侧,日思夜想苦思冥的想着如何改革锦衣卫的各项弊端。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想出了三条非常好的措施,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在衙门之内颁行,还要得到诸位大人的支持,如今我正是来此征求张大人的意见的。”
“大人怕是已经先和魏大人商量好了吧,那还来征求张某人的意见有什么用呢?”张轩松此刻突然心灰意冷,似再不像先前那般对项宁的措施那么感兴趣。
“老张啊,你这是说的什么气话哇,我俩同为锦衣卫左右指挥同知,这些年来配合默契,合作愉快,怎么还分先后的呢!项大人也只是在之前向我提了那么一提,你当时正好不在,我一个人又不好拿定主意的,所以今日便和项大人一起来同你商量商量罢了。”魏亭咧嘴一笑,就好像安慰老朋友一样。
“合作愉快,你魏亭要是和老子能合作的愉快,老子把头都割下来给你。”张轩松在心中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