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校尉兵败,连我等都知道了,伊阙关中岂会不知?即便何校尉曾有过遣骑去请援,现在伊阙的援军肯定也都退回去了,荀侯、孙侯打个什么援?”
“只要遣出些骑兵散在北边丘陵一带,断掉伊阙关的消息并不难,何校尉虽然已然兵败,可也许伊阙关中尚不知晓。”
“那你以为我部现下该如何是好?”
“如荀侯、孙侯真的是打援去了,我有上中下三计。”
守将问道:“上计为何?”
“倾城而上,渡过汝水,直扑荀侯、孙侯军后,与伊阙关的援兵南北夹击,战必胜也。”
“中计为何?”
“趁荀侯、孙侯主力北去,我部弃城而走,往西去,投陆浑关。”
“下计为何?”
“固城自守,以期待荀侯、孙侯兵败。”
守将忖思心道:“我部只两千来人,而城外和北岸的荀兵有近两万之众,要想击荀侯、孙侯军后,需得从他们中穿过去,风险太大,难以完成,上计不可取;固城自守,万一荀侯、孙侯又胜,回师来围我,我岂不是插翅难逃了?亦不可取。”如此想来,只有第二计可取了。
他说道:“我欲取中策,诸君以为何如?”
上策需要极大的胆勇,下策是把期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要么太危险,要么不靠谱,对寻常人来说,都会选中策。
在场的军官都赞成。
何机已败,梁县成了“孤城”,既然决定趁荀贞、孙坚北上的大好机会逃命,那就事不宜迟,於是,梁县守军就决定今晚便趁夜出城西去。
城外的刘秉部只围住了梁县的南边和西边,东边和北边没有围,北边是汝水,不能走,可行的道路就只有东边了。
走东边出城有点麻烦,因为为了绕开城南的刘秉部,在出了城后需得先往南边走一段路,然后再折转往西,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多走点路就多走点路吧,总强过和刘秉部硬碰硬,直接去冲他设在城西的军营。
通常快天亮时是人最困倦之时,对战场的兵卒而言之,天快亮时且还是他们“最疏忽”的时候,天快亮了,提了一夜的心也都放下来了,所以,梁县守将把出城的时间定在了五更。
经过大半夜紧张的准备,五更时分,守军悄悄打开了东城门,先是遣了些精锐出去,把游弋在城外的荀兵哨探给杀掉,然后全军出城,到底多是老卒,这支守军相当精锐,他们出城时半点声息也无,静悄悄地出了城,往南边走了七八里,然后转往西去。
刘秉部三千人,分成了两营,城西两千人,城南一千人,他亲在城西坐镇,城南是由他部中的军司马坐守。他的这个军司马没有经历过战争,从没上过战场,只是因家资而得以被郡中任为了此职,作战经验不足,所以虽是日夜守在营中,甚是用心,可在一些诸如警戒等军事部署上却很有不足,他营中竟是无有一人发现梁县的这支守军从他们营边悄悄经过。
这支董军本是做好了打一仗的准备,可是没想到不但出城轻易,又见到南营的荀兵竟然如此大意,都不觉纳闷,那守将心道:“荀侯、孙侯连败何校尉,按说他们的部曲应该很是精锐才对,可城外的这支时荀兵却怎么这般无用,营防如此松懈?”很快就想到了答案,“是了,这支荀兵打的不是荀侯旗号,料应非其本部,难怪无用至此。”想及此,觉得有点可惜,若非是有荀贞、孙坚的本部在对岸,那他就大可以趁机夜袭一番刘秉营,然后再扬长而去。
梁县守军却是轻巧巧就过了刘秉营,西去投陆浑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