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飞侧耳细听,耳中只有瀑布的轰隆声,再什么也听不到。
许清涯笑道:“慢慢来,要持之以恒地训练才行,岂能一蹴而就?你无事时,便可在这里静坐,看看自己能听到、看到、嗅到些什么,很有意思,日日不同,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耐性和悟性了。我爹说,凡人生来便具备神仙之体,只要找到关节,一点便通。”
任自飞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事,道:“清涯姐姐,你年纪轻轻便修出了宝囊,为何我的师兄们却没修出来?便连师父和师叔们也好像没有宝囊。”
许清涯哈哈大笑起来,笑毕说道:“你好有意思啊,可笑死我了,只有女子才能修出宝囊,可容纳万物,男子却不行。”
任自飞不解,问道:“这是为何?我也好想有自己的宝囊。”
许清涯好不容易止住笑,听到这一句,又笑了开来,道:“我也不知道为何,男女有别吧。”
说着脸上飘过一朵红云,让她的容颜显得更加娇美。
任自飞道:“既然宝囊可以容纳万物,那岂不是可以带着房子四处游玩,也不用露宿荒野,或者花钱住店了。”
许清涯道:“虽然可容万物,看似无形,却分量还在,只要你能背得动,也不是不可。听我娘说,以前有个修行的女子,路经一个村庄时,因山洪暴发,村百姓逃跑不及,淹死者众,这个女子便将余下的近百名百姓收入自己的宝囊之中,飞离洪水,百姓们得救了,她却累死了。百姓们厚葬了她,却不知她姓名,只在墓碑上刻了‘天下之母’四字。可我遍游天涯海角,也未能找到此碑,想来只是传说而已。”
任自飞听得心驰神往,道:“这才是修行者该干的事,可惜我不是女子。”
许清涯道:“那你便努力成为‘天下之父’吧。”
任自飞叹道:“我这修为,何敢奢望?”
问道:“你方才不是说有急事要找我吗?”
许清涯哦了一声,道:“只顾乱说,差点忘了正事,我听我娘说,魔道中人好像要对你不利。”
任自飞一怔,道:“你娘认识我?”
许清涯道:“你现在名满天下,哪个不知道?我娘也只是随耳听来,不知详细,又随口对我一说,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你早做防备为好。”
任自飞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许清涯站起来,道:“我该走了,这回我不说‘后会无期’了,倘若哪天我再违约,岂不是很没面子?”
任自飞急切地站起,问道:“你要去哪里?”
许清涯道:“或者回家,或者四处游荡,我一个孤魂野鬼,哪里去不得?”
任自飞一阵难过,幼年时对她依恋,分别时不舍,懵懵懂懂不知是何种情感,如今成年,他终于有了师父对师娘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有心挽留她,可苦无理由,一时默然无语。
许清涯道:“记住啊,不能对别人说你认识我。”
任自飞道:“那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许清涯望着天空想了想,道:“随缘吧,我也不知道,你保重,我走了。”
说着,嫣然一笑,挂上面纱,腾空而去。
任自飞望着她的身影越变越小,终于成了一个白点,在天际消失,不由怅然若失,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地道:“五年前你说过,让我跟你走,现在可还算数吗?”
任自飞以后便按照许清涯教授的方法,每日得闲时,下到谷底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