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辞被惊醒了,赶忙起身过来,见黎原生两眼通红,惨白的脸上挂满了汗水和泪水,不安地问道:“黎居士你怎么了?”
黎原生定定地望着妙辞,脑中时而一片空白,时而一片混乱,美与丑在他眼前交替闪现,善与恶在他胸中此起彼伏。
他忽然跳下地,鼻孔中发出一声闷哼,将妙辞拦腰抱起,走过去扔到床上,自己也开始宽衣解带。
黎原生睡得昏昏沉沉,半上午方醒,一缕明亮的阳光投到脸上,他用手挡了一下,坐起来,见妙辞已经穿戴整齐,正拿着一块布擦拭着桌椅板凳。
他掀起被子,见一块白布上盛开着一朵美艳的红梅,不由一阵羞愧,又觉得心头一热,轻呼一声:“妙辞!”
妙辞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望向他,面含羞涩,抿了抿嘴唇,却没言语。
哔啵几声叩门声,妙辞过去开了门,唐奇走了进来,道:“贤甥,顾村长回来了,派人来请你过去。”
看到舅舅,黎原生有些难为情,唐奇颇含深意地一笑,转身出了门。
黎原生急忙穿好衣装,跟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妙辞,道:“我走了。”
妙辞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到了顾府,由门倌引入客堂,诸人皆到了,一一见礼毕,任自飞想和唐奇交流一下关于神仙驿治安的问题,又觉得不是时候,另外黎原生也在场,自己不能太唐突。
顾一方是昨晚回来的,他带回一个消息,邱留的后人有了下落。
顾一方道:“两前年,有个游方道士来到神仙驿,因借住在弊府,我便与他交谈了几句,听他言说,中土以南有座怪木山,山上正在建造一座天目塔,据说建塔的领头技师,便是姓邱,应就是邱留的后人。”
何所望一惊,问道:“可是六大邪派之一的怪木山?”
顾一方道:“正是,他们到处抓壮丁,那道士若不是跑得快,也必被抓了。”
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所望道:“怪木山虽然在魔道中较为弱小,却也是一大派,实力不可小觑,凭我六人,绝无可能成事,不如咱们先回喜鹊山,请示完玉烟盟主再做打算不迟。”
颜墨哼了一声,道:“任他是龙潭虎穴,总须闯一闯才知深浅,怕什么,不过一死而已!”
至慈道:“颜施主此言极是,从此绕道喜鹊山,再去怪木山的话,就须增加二十多天的行程,此事宜早不宜迟。”
黎原生道:“正是,师父派咱们下山,就是为了找到神仙驿的建造图,现在总算有了点眉目,岂能再回去告诉他老人家,说咱们办不成这事?咱们六人,好歹也是正道弟子辈中的精英,若被一个弱小的怪木山吓得裹足不前,以后还怎么担当大任?”
普超英道:“不过何师兄的顾虑也是对的,凡事小心为妙。”
何所望道:“既然大家如此说,那我们即刻启程吧,非是我怕死,只是怕误中魔道奸计。我亲历过西沙大漠一战,知魔道中人向来善用诡计,我六人肩负重任,身入险地,不得不防。”
颜墨眉眼一横,道:“那一战我也亲历过,却不曾被吓得畏首畏尾。”
何所望呵呵笑道:“颜师妹你是带队的,一切以你马首是瞻!”
转望了一眼任自飞,又道:“我倒有个两之策,我们不如兵分两路,任盟主的飞行术世间无双,他独自回喜鹊山报传信,我五人直去怪木山。”
任自飞尴尬地欠欠身,道:“诸位大可不必把我当成个累赘,我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逃,要知道我的逃命术可是一流的,就算逃不掉,死则死矣,绝不拖大家后腿,你们也不用担心无法向师长们交代,我的命是我的,无须向谁交代。”
颜墨道:“我在喜鹊山上便说过,我以性命担保任盟主的安危!”
说着脸上微微一红,她昨天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又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他,当真可笑。
瞟了一眼任自飞,低下头去。
何所望道:“那便不多说了,我们这就走吧。”
转向顾一方道:“还要麻烦顾村长给我们备些干粮饮水,路上好用。”
顾一方道:“好,我这便叫人去办。”
叫来管家顾福,去准备了。
任自飞干咳两声,正要向唐奇开言,门倌来报:“卫队府的人来请唐大人,说是有要事相商!”
唐奇当即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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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随着门倌出了顾府,见到了候在院门口的手下,问道:“何事?”
手下道:“来了一帮外乡人,足有二百人之多,距此已不到一里地,如何处置?”
唐奇沉吟片刻,阴狠地道:“整肃队伍,员出击!”
手下略显忧虑地道:“现在那六个人在此,是否不大方便?”
唐奇道:“有何不方便?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神仙驿还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