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上了年纪,邱娅黎的视力也还不错,那担架上的人正是杨陶。
她蓬头垢面,苍老面颊上毫无血色可言,人并非平躺在担架之上,而是一只手支起上半身努力腾起,另外一只枯瘦如柴的老手不断抓空气,张嘴竭力喊着什么。
大概是之前喊坏嗓子,正巧到这里只能够见她张嘴而听不到声音。
邱娅黎头皮发麻,手脚开始出冷汗,想到自己也开始被特殊对待,或许自己也会遭遇到杨陶一样的惨况,
与此同时,于袅商与他们已经吃完早餐开始换衣准备去冥想室,照着白兔子的样子正襟危坐,阖上双眼,一动不动。
张恒的肚子疼,屁正在来得路上,但他不敢放,怕当场蹿稀。
人可以忍,但屁不行,他试图跟白兔子汇报,但它压根就没有任何反应。
冥想室的门并没有关,张恒手脚爬行,偷偷出去。
此地并非是101别墅,各面墙上并没有张贴室内地图。
没有办法,张恒捂肚弓腰扶着墙左右打量,发现不远处有片矮树丛,反正也没有人,他费力找个绝佳不容易被人瞟见的地方,就地解决。
舒畅之后,他起身拉拉链。
此时一群兔子抬着担架从后门走进来,途经没有打理的后花园。
张恒躲得快,没被白兔子发现,他好奇它们抬着杨陶去哪儿,斗胆跟过去。
他先是看见它们进了手术室,其后是解刨室,前一个不过五分钟就抬出来,后一个,迟迟没有动静。
正当他决定回冥想室时,院长弯着腰正对他微笑。
“你怎么在这儿呢?是丢了东西,还是找人?”
张恒觉得院长面善,笑容愈发显得人平易近人,想到啥就说啥。
“来吧,我带你去冥想室。”
张恒不暇思索跟上,本以为很快就到了,可兜兜转转数条走道也不见院长有慢步的意思,他开始有些慌张。
“院长,我记得那屋子应该就在附近才对,你是不是记错了?要不,我们折回去再看看路?”
院长笑了三两声,伸手抓住欲要转身的张恒,也不说话,直接把他拖进左手边的工作器具室。
先映入张恒眼帘的是一整面剪刀,金银铜铁铝都有,还有不少看不出材质的,奇形怪状。
除此之外,还有卡尺、平尺、水平仪和焊接抢等等物品。
院长微眯起眼睛面朝张恒轻蔑地撇嘴冷笑,手执一把银光闪闪,形状类似女人两条腿的剪刀步步紧逼。
“这把喜欢吗?”
张恒彻底傻眼,脑袋卡壳不会说话了。
“嗯,看你样子应该是喜欢的,张嘴。”
院长的手掌压在张恒肩膀那一刻,他才缓过神来,知道院长压根不是善人,后悔不迭。
“我让你张嘴!”
张恒哪敢乖乖听话,但又不敢忤逆,十分纠结。
院长面色严肃收回手,从西服口袋里面取出镜盒,小心翼翼摘下银框眼镜放进去,随后脱下外套随着眼镜盒挂在接近窗口的木勾。
一瞬间,张恒只知窗外的冷阳突然被院长宽大的身板挡住。
迟缓的痛觉袭到全身,他仍保持张嘴的姿势,绿豆大的血珠断断续续落在地板。
记忆也随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