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还带转移床铺的。”杜文林心中笑道。
等那人进入帐篷后,正欲离开,忽然听到帐篷里传来隐约的打斗声。
“难不成这家伙半夜起来是为了寻仇?”杜文林心中好奇,悄悄转到帐篷的后面,掀起一角往里看去。
帐篷里虽然没有掌灯,但是以杜文林眼力,能隐约看清里面发生的事情。
帐篷中间是一个地铺,铺上一男一女在拼命扭打着。
刚才进来之人骑在一个身着白色内衣的女子身上,一手捂住女子的嘴巴,一手抓住女子的双手按在其胸部,企图制服女子。
女子在下面拼命挣扎,无奈男子的体型较大,力气又足,任凭女子死命反抗,男子仍然稳稳占据着上风。
女子眼睛里流出羞愤的泪水,反抗的力度越来越小,男子露出奸邪的笑容。
眼看着猎物即将失去抵抗能力,准备大快朵颐。
对方虽然都是敌人,但是一个大老爷们用如此暴力手段欺负一个弱女子,让杜文林实在也看不下去。
脑中一热,掀开帐篷,矮身钻了进去,一步就来到了男子身后,伸出右掌,对其后脑砍了下去。
男子正低头准备亲吻女子的嘴唇,女子嘴中呼出的若兰气息已经让其未亲先醉。
可惜,那个近在咫尺的娇艳嘴唇今夜再也亲不到了。头一歪,昏倒在旁边。
杜文林转身欲走,女子突然低声道:
“等一下!”
女子的口音虽然有着浓重北方气息,但是听上去却让人倍感舒适。
杜文林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女子。
女子摸出火折,点上蜡烛,抬头向杜文林看去。
看清杜文林的装饰后,露出惊异的神色。
“你不是我们的士兵!”她肯定得说道。
杜文林点点头,拱了一下手,转身又要离去。
眼前白影一闪,女子已经挡住了去路。
“你是汉人,今夜为什么来到此处?”女子问道,但是语气并不严厉。
这个问题杜文林没法回答,无论用什么借口,也无法解释于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突然出现的原因。
此刻,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无端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说道:
“小姐请闪开,我是偶尔路过此地,碰巧见到这个男人欺负你,所以伸手搭救。”
这个解释千疮百孔,连自己都感觉太勉强。
女子当然也没有就这样放他离开的意思,笔挺的鼻子上方一对如星星般明亮的大眼直勾勾得盯着杜文林:
“勇士,你确定没有搞错?我们这里可是军营,外面还要好多士兵在巡逻,你就这样‘偶尔路过此地’,这个理由你自己觉得可信不?”
杜文林感觉词穷,有些着恼:
“姑娘,我也不好再对你解释什么,请你让开!”
称呼已经从小姐变成了姑娘。
他并不想打听面前这位小姐的身份,也不想知道被他砍倒的男子是谁。
毕竟这是在敌人的军营,拖延久了,引起巡逻士兵的注意,那就麻烦了。
必须抓紧离开。
女子见杜文林离去的态度坚决,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轻声道:
“不管你是从哪里来,是为何而来,毕竟是你救了我!这是我的随身玉牌,如果你是去北方,遇到什么麻烦,就拿着这块玉牌去找当地的衙门,或者驻军,就说是我的朋友。他们几乎都认识这块玉牌,会尽力帮助于你。”
杜文林听了心中一动,伸手接过牌子,看都没看就揣到怀中,再次拱手道:
“谢谢小姐的关照!”
女子闪开身子,杜文林头也不回得出了帐篷。
外围巡逻的士兵并没有发现这里的变故,营中仍然如旧。
只是夜风比刚才大了许多,吹过棚顶,发出尖锐的啸声。
杜文林骑的是军中宝马,脚程较快,第三天傍晚就进入了宁夏城。
按照他与梅国桢的计划,他应该先去找到叛匪的汉人首领刘东旸。
哱拜本是蒙古鞑靼部落里的一个小酋长,因为与鞑靼部落首领不合而投降明军。
哱拜降明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并非心甘情愿。
后来因为在明朝与鞑靼的战争中立了战功而被升为宁夏副总兵。
可惜其野心不改,又加上前宁夏巡抚党馨贪污,克扣军饷,给哱拜叛乱创造了机会。
于是哱拜挑唆明朝下级军官刘东旸、许朝等人哗变,并且杀了巡抚党馨等明朝官员,公然举旗叛乱。
哱拜许诺刘东旸,战胜明军以后,可以让刘东旸做“宁夏王”。
俩人狼狈为奸,攻城略地,生灵涂炭。
梅国桢与杜文林计划先从汉人刘东旸身上开刀,对其策反。然后再想办法离间哱拜与刘东旸的关系,使其二人反目,从内部攻破他们的联盟。
此为一石二鸟之计,此计如果成功,则极有可能结束鏖战几月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