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黄衣人在明军阵中飞速盘旋,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各级军官成了他们的追杀目标,被追杀者纷纷躲避,如遭索命无常。
杜文林一看,这种战术与那夜嬴氏兄弟同出一辙,只是今天的杀手换成了这些“虫子”。
自己手下这二百多人的“塞外奇兵”虽然个个武功精湛,但是若论单打独斗,恐怕还不是这些“虫子”的对手。
于是,传令下去,避免与这些黄衣人单独作战,可以施行群攻之术。
分派完毕,自己首先扑向附近一个黄衣人。
王铃、蓉儿紧跟侧后,作为掩护。
那个黄衣人刚刚手刃一个总旗,正在四顾寻找下一个目标。
突然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向自己射来,快得甚至看不清身影。
他们杀人的秘诀正是利用超快的速度,让对方来不及抵抗就被一刀封喉。
而正在冲来的这个敌人身形比他们更快,快到根本就找不到还击的机会。
白色身形一闪而过,黄衣人的喉咙喷着鲜血,摇摇欲坠,临死也不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快的身法。
手下那二百来个高手此时也尽显神威,他们的战斗力强过普通士兵很多。
因为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对付敌人中的高手,所以平时演练的也是极为实用的围攻阵法。
三人为一组,摆成三角共同进退,这种阵法杜文林还是习自东瀛人。曾经与东瀛武士交手过两次,对这种阵法印象颇深,对付高手非常实用,不断有黄衣人折在这种三人阵法中。
杜文林与王铃和蓉儿三人更是如猛虎下山,所到之处,黄衣人无一幸免,皆成剑下亡魂。
三十来个黄衣人所剩无几,剩下的也只是做困兽之斗。
一声尖锐的啸声响起,剩下的黄衣人纷纷脱离战场,急速逃去。
他们的头领看清了形势,再不撤走今天就得部载在这儿。
明军的阵脚稳定了下来,重新构筑起防线,拦住了往里冲锋的骑兵。
已经冲进来的敌人则被逐个歼灭。
哱拜今天本想利用“沙漠虫族”杀通北门,与土默特援军会师,然后联手铲除北门的威胁。
现在看来,计划可能要再次失败。
站在北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战场形势,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悲哀。
今天是宁夏城最后的机会,若是不能成功突破明军的围困,只怕今后再无脱困之日。
可是,寄予厚望的“沙漠虫族”已被打残,城中攻出的部队被死死挡在了阵前,步履维艰。
而远处的援军似乎也不乐观,在红夷大炮的轰炸下损失惨重,而冲到阵前的骑兵也难以撼动固若磐石的盾牌阵,并且被逐渐推着倒退回去。
仰头看看硝烟弥漫的天空,长叹一声:
“想我哱拜祖上几辈就纵横于漠南大地,所到之处,鲜有敌手,才创下了不世伟业。谁承想到了自己的手中,不但丢失了好多祖宗辛苦打下的基业,而且为了生存还不得不委身投靠明朝,做了个不起眼的宁夏副总兵。经过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厉兵秣马,本以为已经有了脱离明廷的本钱而重振祖辈雄风,谁知仍然摆脱不了被灭族的命运。”
想到这里,眼中已经暗含热泪,唏嘘不已。
站在旁边观战的哱塔娜,看着战场上杜文林如蛟龙一般纵横杀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苦涩。
他是自己事实上的丈夫,除了他自己今生不会再嫁别的男人。
而他现在正在拼命屠杀父王的手下,并且已经成了最危险的敌人。
以后,应该如何处理俩人关系?心中一片茫然。
对于此次战争,麻贵的计划是集中力量歼灭土默特援军。对于城中的守军只是拦截,使他们不能与援军会合就达到了目的。
从现在战场的态势来看,完是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冲出北门的守军死伤惨重。本欲借着“沙漠虫族”开路与援军形成里外夹击之势而一举击败明军。谁知遭遇杜文林这个克星,而使计划落败。
今天出援的军士几乎都是许朝手下的汉军,他看着自己的手下被明军如割韭菜一般一茬茬消灭,满眼冒火。
试想,如果手下消亡殆尽,谁还会在乎他这个光杆“总督”?
不顾旁边哱拜的态度,转头对副官道:
“马上鸣金收兵!”
哱拜盯着远处的战场,面无表情,并没有出言制止。
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城外的叛军开始转身往城中撤回。
麻贵听说出城的叛军已被打回,面露得意之色。
对刚率队赶过来的杜文林道:
“杜大人,还得继续辛苦你!南边的威胁既然已经解除,现在我们就集中力量歼灭北门的来犯之敌。为防不测,你带着小队马上赶往北面掠阵。”
杜文林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答应一声,带着手下往北赶去。
麻贵接着开始调整战术,留下一少部分人监视北门。其余的部队分散开来,承扇形向北面的援军掩杀过去。
一时间,五六万大军如突然涌起的海浪,向敌人肆无忌惮得卷去。
土默特首领黄台吉在收到哱拜的求救信之后,就动起了心思。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兵援救,哱拜必败无疑。
而仅仅为了救他就与大明翻脸的确不划算。
土默特部与哱拜虽有一些来往,但也是出于相互利用而已,并无感情基础。
此次若是出兵救他,就得有与大明撕破脸而破釜沉舟的打算。
既然付出,就必须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