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说。
“探子写了。”
寥寥四字,便将一腔热血泼得透心凉。
朱元璋拿起探子送来的东西,仔细看完后吐出一口浊气。
舞动沉重无比的马槊。
心头的激动很快便被疑惑取代,如若秦王在场只怕他会听到一句。
“朱尚炳吃什么长大的?”
而此时毛骧已经带着个血淋淋的宫女现身,此人名叫翠云,是太子继妃吕氏的贴身婢女,打小跟着入宫。
现在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嘴里说着我招。
饶是朱元璋都不得不为毛骧的审问点头,而后者跨步上前跪在地上,身上的飞鱼服已有一角被鲜血染红。
“臣,已审出罪魁祸首是何人。”
闻言朱元璋长叹口气,他已经能从这奴婢的身份判断出始作俑者是谁。
但……
他站起身来走到毛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
“是谁?”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后者身体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将那人说出来。
“太子继妃,吕氏。”
有道是,最毒妇人心。
按照御医的推算那慢性毒药,少说用了三年。
倘若再用上两年,朱允熥便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毙,不得不死吕氏打的一手好算盘,两位皇孙必选其一。
除了朱允熥,就只有她的好儿子朱允炆。
但上面那位想不通的是,明明朱允炆已是皇太孙,而朱允熥则被送去就藩,正常人都不会再继续刁难,为何吕氏三番两次如此。
怀揣着这些疑问,他领着杜安道与毛骧前往东宫。
……
此刻的佛堂内。
吕氏跪在弥勒前双手合十,她的双眼却并未闭上,嘴中诵的也不是经文。
她在坦白。
向身后不远处的朱允炆。
从第一次下毒,再到最后一次。
“母妃这生做了很多错事,唯一值得高兴的便是有了你。”
吕氏笑着看向朱允炆,但后者面上早已没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忧愁。
他紧拧眉头却始终无对策,最后也只能长吁短叹,无奈地开口。
“您糊涂呀!为什么要害熥弟?”
殊不知这句话点燃了吕氏的导火索,她尖叫一声红着眼凑到朱允炆跟前来。
一双素手不知怎得生出大力,揪住他的领口,恨铁不成钢道。
“熥弟?我看糊涂的是你,别的地方没有像你父亲,唯独这点仁慈像极了,他可是要与你争夺太孙之位!”
这份仁慈,在已手握重权的时候,能获得美名。
但现在拥有,只会平白引人笑话。
朱允炆看着面前本该温柔的母妃因为权欲疯狂,只觉得满心苍凉,扯出勉强的笑容询问她。
“那为何儿子已经是太孙,您也要咄咄逼人。”
吕氏并未理会他的情绪,反倒是满脸讽刺地质疑。
“你怎么就知道上面那位没把你当他的垫脚石?”
怎料话音刚落,佛堂的门被推开。
明黄色的身影进入其中,朱元璋冷着脸看向吕氏眼中泛起杀意。
他走到她身前,皮笑肉不笑,开口说道。
“是吗?咱怎么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