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康熙十四年,公元1675年。
距离她生活的年代过去了四百余年。
她何其幸,又何其不幸。
她幸运在,这个朝代是她所知道的朝代。
她不幸在,她只能隔着漫长的时间长河看着自己生活的年代,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可望不可即。
也许,她再也无法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也说不定。
又或许,她能指望那个镯子……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年代,有着她所不能适应的森严的逼仄的规矩。
这一点,她从与乌雅清欢说话的字里行间已经感受到了。
她发自内心的一点儿都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她是开在自由年代的花,被迫移植条框之内。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乌雅清欢走后不久,其他三个借口出门的小姑娘进了来。
万琉哈妞妞进来就道:“我出去问了,都没见着你的镯子。”
乌玛禄回神,垂首遮盖住了自己的心思,微微叹气:“那就不知道落在哪处了。”
万琉哈妞妞呵手,口中道:“你那镯子是祖辈传下来的,若是要紧,我帮你去问问其他几个秀女。”
乌玛禄叫住她,问她:“这回一共进了几个秀女?”
万琉哈妞妞顺嘴答道:“今年选的是内务府秀女,共进了八个。”
“内务府秀女……”乌玛禄确实不清楚这是什么,她听说过选秀女,却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其他三人以为是她有什么不甘愿的想法。
万琉哈妞妞想说话,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求助似的看着戴佳月月。
戴佳月月道:“八旗秀女每三年一选,由户部主持。咱们这些包衣三旗秀女,每年挑选一次,由内务府主持。”
戴佳月月复又安慰她:“咱们和普通宫女不一样,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虽说进来是要伺候主子们的,但主子们也不会太过责罚,基本上做的活儿也轻省。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戴佳月月垂目道:“再者,咱们皆是包衣出身,能进宫伺候主子们是求不来的好福气呢。玛禄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戴佳月月平日里看着通透温柔,说起话来也是面面俱到。
乌玛禄却可以看出她内心的不甘愿,但她终究没有对戴佳月月说什么。
有些东西不必说得太清,大家心照不宣即可。
乌玛禄看着几人的打扮,又想着穿越过来后,这几天的见闻,她心里有了点儿底。
她学着她们的言谈,问道:“是了,月月说得对,伺候主子是咱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