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梁九功静静看着,突然跪地:“奴才有罪。”

康熙看向他:“嗯?”

“奴才说了谎,乌雅姑娘身体不适许久,消瘦了很多。”

“你!”康熙收住了声音,勺子放在碗里,碰撞出轻脆的声音。

他将保成抱在怀里,沉默不语。

梁九功跪在地上,头贴地,不敢抬半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康熙闭目,深吸一口气,道:“还不请太医来给她治。”

“奴才已经派人去请了。”

保成抓住他的袖子:“皇父,皇父。”

康熙将他抱在怀里颠了颠,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她病得严重?”

“听跟她同寝的宫女说,很是严重。”

康熙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道:“你下去吧,等她好转了……”

梁九功忙道:“奴才到时候一定如实禀报。”

“滚。”

梁九功退了出去。

保成拉着他:“皇父,不气不气。”

康熙心中这口气怎么都不顺,他让嬷嬷将保成带去休息。

他在屋里坐了很久。

更深天漏明。

寅时,梁九功才进来告诉康熙:“启禀主子,乌雅姑娘烧退了,人也醒了,很是精神。”

康熙这才睡了一会儿,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又醒了。

他在床上躺了半晌,对着明黄色床帏愣神。

帝王无情。

他也以为自己是。

他应当是不爱乌雅玛禄的,可是听闻她病重,他还是慌了。

他起身:“梁九功。”

梁九功在屋外应道:“奴才在。”

“梁九功。”

“奴才在。”

他起身,披着外衣,开始看书。

淡黄色的书封上写着《佛说妙色法王因缘经》,打开折页,里间有一句朱批留下的划痕: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生母因爱早亡,他又怎能重蹈覆辙。

他心里默念:“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由爱故生忧。

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

无忧亦无怖。

他自会无忧无怖的。

很快,正月已过,进了新的宫人与八旗秀女,他如常的翻牌子,没有人再在他面前提到过乌雅玛禄。

日子一贯如常。

他应当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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