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琉哈答应是个规矩的主,寻常的见礼。
乌玛禄让她自己选了厢房。
万琉哈答应是个随和的人,选了魏见月之前住的屋子。
她淡淡道笑着:“重新打整,颇为麻烦,就魏答应住过的那间吧。”
乌玛禄也就允了,末了让琉璃送了两匹布以作贺礼。
琉璃让宝珠送去,自个儿回来瘪着嘴道:“主子,库里的东西可没多少了。”
乌玛禄拍了拍她的手:“我知晓,但这些人情往来都是必要。”
琉璃点点头:“主子这样说,自有主子的道理。”
琉璃想了想,又问道:“莲心带着石晓晓、皖烟一块儿走了,双儿又跟着六阿哥去了延禧宫。如今主子身边只有奴才和宝珠。恐怕伺候不周道,要不奴才还是去内务府要几个来。”
乌玛禄道:“这事儿交由你去办。”
琉璃记下了。
琉璃又问道:“早上听梁总管的意思,皇上夜里还要来,要早做准备吗。”
“去备着。”乌玛禄将茶杯放下,“让孟得义遣人去延禧宫打听打听,六阿哥怎么还没送来。”
琉璃出去了,很快又回来说了缘故。
康熙晚上果然来了,倒比昨日来得晚一些。
乌玛禄闲来无事,正翻佟贵妃送来的书,除了《列女传》,也有《资治通鉴》一类的。
乌玛禄边翻,边一搭没一搭地说道:“依我看啊,还是得学个琵琶古筝的。这一天天的不是看书就是下棋,忒耗心力。”
琉璃应道:“是了,上回王太医还告诉奴才,让奴才看着主子些,莫要让主子多思多虑,糟践了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子。”
“这也是有些道理的。”乌玛禄将书半掩,笑道,“慧极必夭,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凡是到了极致的,哪儿有长久的。”
康熙到的时候,见四阿哥不在,没说什么,只是手盘着串珠坐下。
乌玛禄行礼,见他坐下,道:“皇上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康熙道:“我若叫人通报了,又哪听得到你说出‘慧极必夭,强极则辱,情深不寿’的话。”
乌玛禄笑了笑不再多说。
康熙道:“惠嫔说六阿哥身子不好,我去看了看。”
他顿了顿道:“老六只是偶感风寒,并不严重,你不要担心。”
“好。”她的回答并无新意。
他们之间,其实往往并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论贤惠,她不如佟贵妃;论解语,她不如仁孝皇后;论活泼开朗,她不如宜嫔;论相伴时日,她不如荣、惠二嫔;论家世,她不如咸福宫、储秀宫二位格格;论逗趣儿,后宫一堆女子比她会讨好……
康熙心里清楚。
他将他的女人们各有划分。
他清醒又理智,他绝不会有什么离经叛道的举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经过深思熟虑。
他拥有安邦定国之志,欲稳固大清江山,使这天下海晏河清,成为盛世。
他的是这天底下最大的。
任何个人得失与喜好,都会在这个下让步。
眼前女子是他的私心杂念。
只因他在她身上能得到平静——她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整颗浮躁的心就会跟着平静下来。
这种平静,他无法在其他嫔妃身上得到,所以他不介意给她一些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