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潘成就笑朝乾清宫的方向而拜:“圣恩煌煌,可化天下怨气也!”
“没错!”
“早该如此了,接下来需要大量官员补充内外,正是增加进士以储才的时候,同时把还愿意为官的都拉拢为官,也免得留在地方生事。”
余有丁言道。
张学颜则比较谨慎地问道:“会不会增加太多了?虽然正俸增加有限,但暗地里增加的民众负担可不是一小数目。”
“吏治抓严些就无妨!”
“官员一多,盯的人就多,就更容易查出贪墨的事来,但到时候查出来就得狠一些,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宽相求;即便不杀,也得抄的狠一些!”
“同时,当奏请抄得的家财按比例给国帑一部分用于赈灾发俸,如此,抄家所得就能抵消这笔增加的负担,甚至可能还会有剩余,用于惠民。”
申时行说道。
刑部尚书严清听后笑道:“这么说,即便不效祖制剥皮楦草,也得贪污千两以上者,抄家流放!”
“其上下级也得蔓连追赃,本人若自杀,追其三族,若还不足以补足赃银,就限制举业,行力役赔补!”
“这样会不会太酷狠了?”
礼部尚书徐学谟问道。
严清很严肃地道:“已经很轻了!”
“要是海公在这里,肯定说我在为贪吏留情。”
申时行笑了起来,道:“这也是!不过风宪官和六科得严一些,带御史或都御史官的,以及给事中,贪污五百两以上,最好就得用大辟之刑!”
“这样不错,那赶紧定了吧,得在海公进京之前,把加强吏治的诏旨颁布了!”
枢密副使兼兵部尚书协理京营戎政梁梦龙这时忙说道。
吏部尚书刘应节附和道:“很是!”
徐学谟也笑道:“我没意见,等海公进京,只怕就不只是对风宪官更严了。”
潘成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让后面的公卿和后进之官不满,怨我们在自己为执政后就让吏治更严,而不给后面人留后路?毕竟,尽管朝廷现在不少给奖掖之俸以养廉,但比起之前各类冰敬、炭敬等礼钱还是差很多的。”
“就是得把这条路堵死!”
“不然,当官入仕如果一直是最发财的路的话,那还兴什么工商贸易?”
“天下俊才,又得大部分只埋头于经学时文,苟利于官场钻营。”
“为官能富贵就够了!”
“没必要富甲一方,正好遏制一批太过重利的人将来成为执政,入仕者,最好就是更在乎稳定之人,在义利之事上不完全只在乎利的人。”
申时行言道。
潘成等执政公卿皆点了点头。
“那明日就议议这些事吧,今日就回衙准备准备。”
申时行吩咐了起来。
……
没多久,朝廷就正式下诏,明年开始,进士录取名额增加到五百名,以及各省增加举人和生员名额若干。
其中,南直江苏属于南卷的几个府合计进士名额固定十五个,而远多于贵州的两个固定名额。
虽然,按照贵州在整个大明朝历史上也才出了二十多个进士的情况比,贵州这样的地区现在每年有两个固定名额,还是得了大便宜的,但对于江苏而言,也是有大利的。
因为固定给各省的名额不多,大部分都是按南北中卷比例分的,而属于南卷的江苏几个府本就考试更厉害,所以无疑会占走南卷中的大多数名额。
但对于本就是争夺状元热门人选的沉焘而言,这种增加进士名额的事对他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也就在《邸报上得知这一诏旨后,沉着脸说道:
“以为这样我们就不罢考了吗?”
“皇恩浩荡啊!”
不过,赵必蕃这时却突然叩首在地,望紫禁城的方向大拜起来。
沉焘和覃鸿志等同在南直会馆的士子皆不由得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