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直接给了李文一巴掌:“这么着急干嘛!”
李文忙捂着脸,委屈至极地解释说:“元辅亲自来送的本,要我们按惯例行事,我们文书房不敢不依!”
申时行毕竟是文官之首,一道密揭上去,逼皇帝换文书房的人,皇帝没准会为了大局真的会换,毕竟一个文书房太监不算什么,是无法与首辅对等的,内廷里也就只有司礼监的掌印能对等首辅。
所以,李文才说不敢不依。
张宏听后沉默了下来,也没再打开奏疏,只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和越来越迷蒙的天,突然说道:“立即批红吧!”
秉笔太监陈政听后一惊,看向张宏:“老祖宗,这事得慎重啊!毕竟是犯颜直谏的奏疏,不是别的事,我们若直接批红,岂不真让外面觉得我们什么事都听内阁的了?”
张宏看向陈政问道:“外朝都要杀,内廷还能不杀吗?”
陈政道:“那也得先让陛下知道!”
“批红后再奏于陛下知道。”
张宏回道。
陈政听后忙拱手道:“老祖宗这是为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司礼监事事都听内阁的,没有自己的主张!”
张宏瞅了陈政一眼,然后就问:“你们谁批红?”
这时,孙斌走了来,接过奏疏:“儿子来批红吧。”
陈政见此一怔。
张宏便把奏疏递给了孙斌。
同时,张宏就让小内宦给他穿上了大氅,且道:“咱家亲自去趟内阁,批红的奏疏,等咱家回来,由咱家亲自交给皇爷。”
“是!”
孙斌回了一声。
陈政见此愈发绝对不妙,忙追了过来,跪在雪地上,朝张宏喊道:“儿子错了!”
张宏停住了脚:“你错哪儿了?”
陈政道:“错在不该不听干爹的。”
张宏听后摇头走了。
“不对,你应该错在司礼监不是我们的司礼监,是皇爷的司礼监!”
张鲸这时从乾清宫方向走了回来,替张宏回了一句。
张宏见张鲸出现,就笑问起来:“皇爷睡了吗?”
“在和杨妃娘娘一起泡花瓣澡,干爹晚点再过去。”
张鲸回道。
张宏点了点头:“正好,咱家先去内阁一趟。”
张鲸听后应了一声“是”,就回了司礼监,且下了轿。
而张宏这里则上了轿,眯眼说道:“去内阁!”
在张宏去内阁后没半个时辰,天就越发昏暗下来,满紫禁城也上了灯,一排一排的烛灯开始在玉殿雪栏间纵列有序的绽放开来。
朱翊钧也慵懒地金簪斜插,扶腰靸鞋地从内暖阁走到了外暖阁,躺在塌上,看起了奏疏。
吱呀一声。
只是在这时,张宏走了进来。
朱翊钧只把眼微微一抬,打着哈欠:“来啦?”
张宏“嗯”了一声,就道:“有件湖涂人奏的湖涂事,还请皇爷看了别生气。”
“什么湖涂事?”
“只管奏来!”
“你是知道朕的,朕一向脾性温和。”
朱翊钧问后就说了起来。
张宏便回答道:“说皇爷好大喜功,使公卿如使家奴!”
“放他娘的屁!”